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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1 / 2)

浚遒县以东是一片低山丘陵,坡度低缓,聚集在城中的村民,被遣散出来后大多选择了先在此落脚。

夜里毫无睡意的秋兰,不住地打量着埋首于医书中的刘瑄。

微弱的烛光映照出她的侧影,犹如石塑一般,她安静地坐在那里看书,神情严肃中透着不愿被打扰的冷峻气息。

只有在翻动书册时,她眼睛才会随着书册的翻动而移动,除此以外,她全身凝然不动,安静得让人担忧。

“殿下夜深了,还是早些休息罢。”秋兰出言相劝,她实在是看不下去刘瑄这样,明知道这次疾疫无药可医,却还是不死心地要去找方法。

刘瑄专心致志地翻医书,听到秋兰的提醒,神色依旧平静而冷漠,“嗯,知道了。”

秋兰眼睛一红,赶忙转过头向别处看去。

她不愿意将自己的懦弱与自私展现给刘瑄,她承认自己就是个普通人,不懂什么所谓的心怀天下、忧国忧民。她只想让自己活好,能惠及身边之人,就余愿足矣。

秋兰明白刘瑄的志向,也了解她的性格,知道她只要决定了去做什么事情,就绝不会轻易放弃。可是秋兰却不忍心,看着她这样不顾自己的身体。

“殿下,人生在世,多的是身不由己,尤其生死天命更是无可奈何,何不若顺其自然。”

刘瑄闻听秋兰此言,认真思索了一番,哑然一笑,声音有些疲惫,“你说得对,方生方死,方死方生。【1】生死本就是互相依存、互相转化,此乃天地运行之道,是我执而不化了。”

“殿下,您别这么说……”秋兰听到刘瑄的叹息,知道她可能因为自己的话,而又再自责自省,心里不由得一紧。

“我没事。”刘瑄看出了秋兰的担忧,心中十分感动,便柔声安慰她。

刘瑄看着这个比自己还小一岁的孩子,想着自己不但没有给她做个表率,反倒是常常要让她担忧,终是不忍道:“夜深了,早点休息罢。”

夜风拍打着纱窗,窗外明月清辉冷谧。没有人知道,当来日的晨曦洒下,是否还能迎来新的转机。

几日后,浚遒县以东的民居被划分了一个区域出来,专门收治传染疾疫的病人,府衙派了兵士把守,不准人员随意出入。

料理完此间事,刘瑄一行又踏上了去往历阳县的道路。

历阳县位处“历水”之北,山南水北谓之阳,故曰“历阳”。历阳县为扬州的治所,扬州刺史府衙便驻扎于此。

刘瑄等人到达历阳县后,先去扬州刺使府拜见了刺史陈翔。

这位陈刺史的大名,刘瑄早有耳闻。

当初他在洛阳时,因在正旦群臣朝贺上,见到大将军梁冀衣冠不整,便上奏说梁冀依仗权贵不敬朝廷,请求朝廷將梁冀治罪。

为此,他得罪了大将军梁冀而被迁任定襄太守,之后调任扬州刺史。

但连日来的经历和疲惫,已让刘瑄对这位刺史的传奇经历,提不起任何探究的兴趣了。

进了刺史府,简单一番介绍和寒暄后,刘瑄就先回去休息了。徐医丞虽然也累得不轻,但还是强撑着精神,跟陈刺史商讨如何控制疫情的事。

历阳县是刘瑄他们连日来,见到这一带受疾疫影响最小的县城。街道上,行人商贩甚至都如往常一般的在生活。

“城内其实,近十日已未再出现过染疫之人,但城外周边村镇还要有劳诸位,尤以历水下游的桥头镇为最,那处不知为何,疾疫一直无法得到控制。”

陈刺史在第二日晚间,设宴款待刘瑄等人时,与他们谈起了历阳疾疫发展的情况。

“那就请使君明日遣人带我等过去,详加查看。”徐医丞立刻应承了下来,然后转头看向刘瑄。

刘瑄自是没有意见。于是,第二日清晨,陈刺史便派手下的兵曹从事,带领他们前往桥头镇。

桥头镇之所以叫这个名,是因为整个镇子就在历水旁边,镇东口有一座连接河对岸的灰色石桥。

当刘瑄踏上那座石桥的时候,一眼就望到了镇口飘扬的白幡,泥泞的道路两旁,堆满了焚烧祭物后的灰烬。

徐医丞和医工们在镇子里转了一圈,回来的时候直摇头叹气。

“唉!此镇疾疫肆虐尤甚,全镇人或已尽皆染疫。”

“徐医丞也无法可治吗?”刺史府的兵曹张启跟在他后面问。

徐医丞回过身,摇了摇头,“没办法,将整个镇子封起来罢。”

兵曹张启闻言,当即道:“早已封了,但仍未能控制疾疫向外蔓延。”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桥头镇,神色凝重道:“其实,之前历阳附近的疾疫差不多已平息,但就是这个桥头镇,疾疫一直得不到控制。而且周边几个村镇,在疾疫已被平息的情况下,又出现村民再度传染。因此历阳县城的医长怀疑,历阳附近又起的疾疫,就是经由桥头镇再度向外蔓延的。”

刘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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