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深邃的水底深处,漂浮的身影撞到砸下的岩块之上,腰间的避水珠断裂开来。涌入口鼻的池水如刀刃一般刮的人生疼。
饶是如此,他依旧牢牢的将胸口处的雪莲护住。
看来这次…要交代在这了。
红燐嘴角划过一抹自嘲的弧度,任由心中有多少不甘,终是无力驱动这沉重的身体。
转眼便陷进无尽的黑暗之中。
……
许朝酒找到红燐时,他被水流冲到了天池外的支流中,费了好些力将他拖拽至暗流夹层的甬道中。
在红燐胸口下方处按压几个来回后口中吐出些水来,却没有清醒。许朝酒目光移至他左肩上,那里的伤口深可见骨,像是被硬生生劈开。
许朝酒伸手用灵力,不,应该说是鬼气。她在梦中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幽冥人,能运用的鬼气少之又少。
她将手覆在红燐的伤口处,也只堪堪起到一般的包扎隔绝效果。
甬道之处阴风阵阵,火岩石披风在她下水时被留在了上面,许朝酒打了个寒颤,这时倒是有几分想念起冥许来。
冥许要在,装模作样也不会让她这般寒冷。
许朝酒戳了戳红燐苍白的脸颊,她在这种紧要关头选择了刷他的好感,还受了不少罪,但愿他不要让她失望才好呢。
红燐脸颊瘦削,皮肤苍白,眼角诡异的纹路并未散去、他此刻安静的躺在这里,让许朝酒无端联想到了电影中沉睡千年的吸血鬼。
这时许朝酒第一次如此清楚的看清他的模样,没有了那双血瞳,与其中的恶意与戾气,与她现实中在九玄宗认识的红燐更像了几分。
她指尖停在他高挺的鼻梁处,只可惜这是头凶兽,无法见到那只可爱的小金虎了。
许朝酒蜷缩着身体,漆黑的甬道分不清日夜,就在许朝酒觉得自己身体变得僵硬之际,世界意识提醒道:『他快醒了。』
许朝酒眼神一变,走到红燐身旁躺下,伸手环住他的腰。
没过一会,许朝酒感觉身旁的人微小的颤动一下,她咬了下舌尖,眼里瞬时盈满泪水。
红燐带着剧烈的痛意睁开眼睛,血瞳中迷茫一瞬,而后感到腰间被环住的触觉,垂眸看向许朝酒,血红色的瞳孔一颤更加迷茫了。
他看着抱着他小声啜泣的女子,眼神变得复杂。
她救了他。
还紧紧抱住他为他取暖。
红燐满一时顾不上伤口处被许朝酒压住的疼痛,脑子只剩这两个念头。
难道…她真的喜欢他?
可她明明与冥许在一起。
那她为何要以身犯险前来救他?
红燐脑海乱极了,他张了张嘴,刚要说些什么,却感觉伤口猛然一痛,颤着音“嘶”了一声。
紧接着许朝酒抬起朦胧的泪眼看向他,见到他已经清醒,眼眸中先是流露出一抹喜意,面上也松了口气。
而后反应过来二人的距离是如此贴近,她反射一般坐起身,隐昧的用袖口将眼角处的泪痕抹去。
察觉红燐在看着她,她表情有些不太自然,眼神躲闪。
过了一会,像是忍不住一般的关心道:
“你…还疼不疼?”
红燐垂下眼睫,手指蜷缩了下,未出口的讥讽话语湮没在唇间。
眼底的嚣张与恶意无法完美发挥,憋回了心里。
许朝酒看着如熄了旗鼓般沉默的少年,隐昧的掀起唇角。她面露担忧,小心翼翼的凑近他:“可是还在头晕?”她伸手贴在他额头之上。
许朝酒眼见红燐的神情从呆愣变为茫然变为无措,而后像是一只强撑着炸起毛的小老虎一般将她的手拍落。
“用不着你管。”话语说出口,底气稍显不足。
许朝酒失落的垂下眸子,小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碰你…只是有些担心你的身体…”
红燐抿了抿唇,视线从她瑟瑟发抖的身上扫过。
“为何救我。”
许朝酒眼神闪躲,轻声说道:“你是花遗的主子。”
红燐锋利的血眸看向她,眸中聚起寒芒:“所以,你是为了花遗想要讨好我?”
那为何在梦中唤我名字?
这句话红燐咽了下去,突然想到她看着“花遗”时那满眼的情意不似作伪,似乎,真的是他误会了。
他看着许朝酒脸颊上那狰狞的疤痕,一个丑八怪而已,不来纠缠他最好。她这般模样还真以为“花遗”会真的喜欢她,不过是想要得到她特殊体质的秘密罢了,被人骗了还自知真是愚蠢的可以。
红燐这般想着,面上的神情却愈发冷凝。
“你就那么相信花遗?”他不自觉的问出口、
许朝酒不解的看向他:“相信什么?”
红燐语气带着嘲讽:“你长得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