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时分,殷音觉得嘴角有湿润的东西划过。
她下意识地舔了舔,才发现,那东西咸得可怕。
是泪。
心脏深处似乎还在隐隐做痛。
殷音觉得,这实在是不可思议。
她从不认为自己会对一个梦中的男人产生什么复杂的感情。
但是这一次,她好像不得不承认,她动真情了。
——
室内的体育馆里打着暖光。
橘色的暖晕照在木色的地板上泛着点点亮色,只是可惜没有一个人来访,宽大的体育馆显得格外空旷。
哦不。
其实是有一个人的。
在体育馆深处的一个隐秘的柜角,篮球摆放地凌乱不堪。
殷音独自一人坐在那里,她嗅着那淡淡的橡胶味,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不过,她没有离开的意思,似乎还挺享受那种窒息的感觉。
或许是真的出现幻觉了。
殷音撑着头,有些迷糊地望向远处那个逆光而来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西装,沉稳而矜贵,宽大的肩膀像是能为人撑起所有的天地,这让殷音极具安全感。
只是可惜灯光太亮看不清他的眉眼,不过这并不妨碍颜控的殷音把他定义成一个大帅哥。
是谁呢?
殷音有些迷茫。
潜意识里,她觉得自己大约是该认识他的。
可是她在脑海里搜索了好久他的名字,就愣是没能把他记起来。
他知道了会生气吗?
殷音垂眉。
会不会生气到再也不愿意理她了?
想到这种可能,殷音有些慌了。
她不想见不到他!
一点儿都不想!
她望着男人逐渐靠近的样子,皱了皱眉。
好多名字一闪而过,她好像想起来一些了,可又好像什么都没记住。
她极力思索着,带着她独有的执拗。
“南……”
是南什么?
有些东西好像要破壳而出,然而,有人已经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南宫走到了殷音面前,停住了脚步,还没等殷音反应过来,他已经缓缓地蹲下,将手伸向了她。
殷音微愣。
他是在……邀请她吗?
看着眼前的大手,殷音决心要好好考虑一下。
但是身体往往会比脑子更诚实。
还没有等殷音开始思考,她的右手已经不争气地送了上去。
殷音窘迫。
那一刻,她好像听到了他的笑声。
殷音的脸更加红润了。
来不及去查探南宫是否真的有笑,梦境已经开始切换。
暖光不见,木色的地板已经换成了绿色的草坪,四周有高大的树木围绕,鸟声鸣鸣。
殷音低头,她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匹白马的马背上,身后是穿了金甲的南宫。
他拉着缰绳,胸前贴得她后背很紧。
殷音觉得有些热,她不自然地向前靠了靠。
然而南宫和她就像是连体婴儿一般,任凭她怎么向前倾,都甩不掉身后的炙热。
殷音有些恼了,她转头想瞪他。
但是不管她头往那里偏,南宫好像都会跟着偏一样。
无论往哪个方向望,她都没有办法看到他的脸。
这是为什么呢?
殷音不禁疑惑。
她突发奇想,如果她整个人转回过去,是不是就能看到他了呢?
殷音有些好奇。
但在好奇之余,她又觉得有些害怕。
这样做法后的结果,无非就是两种。
看到他的脸,或是看不到他的脸。
可她人都转过去了,如果看不到他的脸,这又是一个怎样可怕的结果呢?
殷音不敢去想了。
她趴在马背上,重重地舒了口气。
其实呆在自己的舒适区也挺不错的,哪怕是自欺欺人也很温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