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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莫妮卡,今年二十五岁,一个平平无奇的上班族。
三十分钟前我正在与领导介绍的相亲对象约会,三十分钟后我出现在一片狼藉的爆炸现场。
烟尘已经被风吹散,属于人类的残肢碎肉七零八落到处都是。
一个长得像是圣职者、穿着却仿佛邪丨教丨徒的男人漫步走到我面前,弯腰从地上捧起半颗头颅,理顺它染血的乱发,而后亲切地向我询问道:“是你杀了他吗?”
我看着他与他手中勉强能够辨认的死人头,扯开嘴角干巴巴地笑了一声。
这可真是一个令人难以回答的问题。
事情是这样的。
再做一次自我介绍——
我的名字是莫妮卡,二十五年前出生于一个不被官方地图记录的地方,因为父未知、母不详,所以没有姓氏。
十五岁时我离开故乡,多年间辗转各国各地,目前暂时居住在巴托奇亚共和国,任职于一家普通的民营贸易企业,做着同样普通的文职工作。
我的直属领导是一个热心肠的人,对下稍微缺乏边界感,见到公司诸人包括他自己在内全都成双成对,和谐美满,唯有我日日形单影只,助人之心遂油然而起,自作主张为我介绍了一位他认为的青年才俊。
当时我正处在本次职业生涯的晋升期,能否更上一阶全凭这位领导心情,利欲熏心,加上前段恋情结束至今确实空窗日久,我就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这是我做出的第一个错误决定。
初次约会的地点由男方提议,定在本市著名景点天空竞技场。
我本以为那里只是作为地标建筑方便互不相识的人碰头,但当我穿着碎花长裙、画着素颜美妆,清新亮丽地走到约定位置时,迎接我的却是一张楼主战门票。
天空竞技场总高251层,我的相亲对象刚好差一点,是个纯正的二百五。
约定俗成的寒暄环节过后,这位人模狗样的相亲对象突然发病,一把将门票塞进我手里,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根本没给我机会拒绝。
他是本次楼主战其中一方的铁杆粉丝,因为楼主战的不确定和不固定性,一直苦苦等待这位楼主重回擂台,今天终于得偿所愿。
吹完偶像的彩虹屁,他以一往无前之姿大步迈进天空竞技场,完全将我抛在脑后,仿佛我只是他与偶像之间一个可有可无的添头。
我觉得这场相亲至此已经毫无必要继续下去,但在去留之间犹豫片刻,我还是选择给领导一点薄面。
这是我做出的第二个错误决定。
楼主战现场热火朝天,胜负赌局已经开盘,相亲对象为他的偶像一掷千金,而后终于想起我来,拖着我跑到最前排。
这里临近擂台,视野开阔,危险系数也是首屈一指,天空竞技场并没有对观众席做额外防护,全凭参战者的良心与自觉。
我的相亲对象热爱血腥暴力,却毫无相关危机意识,只顾向我吹嘘他抢到这两张票历经了多少艰难险阻,我试图劝说他跟别人换票到相对安全的后排,而他已经陷入双耳失聪的聋哑状态。
没有当场给他一巴掌并甩手走人,而是看在领导和我多年伪装不能轻易破功的份上对这个智障宽容相待,是我做出的最错误的决定。
楼主战开始后,相亲对象充分发挥普信男的特质,一边哇哦哇哦赞叹不已,一边滔滔不绝说个没完,誓与现场解说一争高下,肉体凡胎,精孔未开,连念的颜色都看不见,却自以为能够解读顶尖念能力者之间的战斗,也不知是谁给他的自信。
为了维持表面的温柔得体我倾尽全力,根本没空关注场内那两个打得热火朝天的楼主,直到其中一人突然蹿上观众席,完全不讲武德与竞技精神。
可怕的是另一个楼主不甘示弱,紧随其后也跳了上来。
夭寿了,有没有人能管管这两个家伙,裁判呢?
哦,裁判一开始就嗝屁了。
就连自诩天空竞技场资深观众的相亲对象也没能料到这种发展。
而我的不祥预感也得到应验。
当观众席沦为战场之后,事态彻底失控,名叫库洛洛·鲁西鲁的新晋楼主在由他一手制造的混乱中如鱼得水,而我已经错失脱离乱局的最佳时机,不仅因为这位楼主正在随机抽取幸运儿做他干扰对手的投掷型道具,还因为我的相亲对象此时正死死抓着我的胳膊不放。
恐惧击败自信,相亲对象终于意识到仅凭他丰富的观众经验不可能应对这种大场面,危难关头他选择拖着我同生共死。
对此我十分感动,并且决定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去他的平静生活无害伪装,我要打爆这家伙的狗头,大不了事后再推给那两个胡作非为的楼主。
只有我所爱之人才有资格与我共赴黄泉,傻逼何德何能。
在我与相亲对象拉扯期间,两位楼主的战况一再升级,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