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是无糖的,但是也不会太酸,很适口,陪着油香的抓饭,解腻又增加风味。
吃饱喝足熨帖了咕咕作响的胃,接下来,就该谈正事了。
季姜看着叶空青:“你之前来乌市找彭家的人,有什么线索吗?”
“叫我来这的人只告诉了我一个名字,贾书良,现在大约七八十岁了,早年是这边的一个赤脚医生,只要找到他或者他的后人,就会有线索。”
季姜:“…………”
叶空青被季姜看得有些心里发毛。
季姜缓缓开口,一字一顿:“整个乌市,一万多平方公里,常住人口怎么也得超过四百万了吧,就一个名字和多年前的职业,还得排除他已经搬走的可能,这线索可真是清晰明了。”
叶空青语焉不详地说道:“毕竟时隔多年……”
季姜轻轻皱眉,摇了摇头:“给你这个线索那人,也忒想一出是一出了吧。”
叶空青抬眼看向季姜,眼神有些复杂。
沈程川想了想开口问道:“那位贾老先生在这边做赤脚医生大概是多久以前的事?”
叶空青:“五十年前。”
沈程川:“我倒是认识一个人,他各路朋友多,消息灵通,而且和早年过来的汉人熟,可能会有线索,不过我和他平时只是生意往来,只能去碰碰运气,今天太晚了,明天去找他吧。”
季姜点点头,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叶空青将筷子轻轻搭在瓷碗上,前言不搭后语地问道:“那位祁白祁老板是什么人啊?”
沈程川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一五一十回答道:“是我早些年在这边收玉的时候认识的朋友,他是名牌大学毕业的,上了两年班觉得忍受不了那样一板一眼的生活,趁假期来这边旅游了一趟后就决定辞职留在这边开青旅,原本是在喀什,后来生意慢慢做大就开了第二家,就是现在乌市这家,一年就是做半年生意出去旅游半年。他这人挺不错的,待人真心,有人有困难他也总愿意接济。怎么突然问起他?”
叶空青:“看他年纪轻轻谈吐不凡,总归是想了解一下这是一个怎样的人,再说了接下来几天应该都要打交道,多了解一点总不是坏事。”
沈程川不疑有他:“他这人很好相处的,你和他待久了也会喜欢他。”
此时,“很好相处”的祁白正坐在青旅的前台整理着账本,一手按着账本上的密密麻麻的数字中的一个,一手将这个数字输入电脑表格中相应的位置,看起来繁杂的工作祁白做起来倒挺得心应手,不一会儿就整理出一个漂亮、一目了然的“excel”表格。
完成这一系列工作后,他靠在椅背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抬头的角度正好看见二楼一扇扇紧闭的门,出了会神。
黑胖子是本地人,接完沈程川就回家去了,皮猴现在暂住在青旅里,正百无聊赖,注意到祁白出神,疑惑地问道:“怎么了老白?”
祁白喃喃似是梦语道:“你觉不觉得,沈老板那两个朋友………”
皮猴等了半天没等到他的下半句,自己想了想又确实没觉得沈程川那两个朋友有什么问题,非要说的话,就是长得好看些,那俊男美女一下车,简直能直接贴上海报做旅游宣传。
难道祁老板是看上那个姓季的小姑娘了?
皮猴咧开嘴刚想调侃他两句,却见祁白眉头紧皱,眼神中有说不出的深沉。
从来没见祁白这种表情,皮猴被吓了一跳,表情慢慢收敛,连声音也忍不住压低了:“怎么了老白?”
祁白似乎如梦初醒,猛地一怔,然后微笑着摇摇头,表情又恢复平常那种温和谦虚不带距离感:“没什么。”
皮猴尽管疑惑,但却没再问什么。
在最后一束天光都收敛于坤厚的时候,季姜他们回来了,时间已经挺晚,三人没再交谈,直接回了房间匆匆洗漱后就休息了。
祁白在一楼伫立良久,也没开灯,任由黑暗笼罩他的身体,他沉默地看着二楼的房间,半晌才离开。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站在一楼时,二楼的两扇门后,叶空青和季姜都一直在屏气凝神听着,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沈程川已经熟睡,叶空青睡在他上铺,却没有丝毫睡意,他只是抬头看着天花板,让周围的安静淹没自己。
忽然,一声信息提示铃声刺破了平静。
不用看叶空青也知道是谁。
他慢慢翻过身,用手指点亮手指屏幕,果然是季姜。
只有一句话:“你今天为什么要问祁白的事?”
“原因我不是说了吗?”
“少来!你那句话骗得了沈程川骗不了我。”
“好吧,其实是,我以前好像见过祁白。”
季姜撑起半边身子,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见过有什么稀奇的,都是走南闯北的人,虽然遇见的概率小但也不代表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