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陌裳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一整壶茶水灌下腹中,喝的那叫一个豪迈,哪里有半点帝后威仪。
楚鹤轩走到她面前,扣住她的手腕,一字一顿的问:“你不是死了吗?”
明明都断气了,他还专门探过的!
“区区血光反噬,焉能要本座的命?”凌陌裳挑眉,自信异常。
可惜的是,她离不开这躯壳,与其牢牢的锁在了一起,原主神魂早已消散,留下那些浅薄的记忆她也懒得去思考,凡人一生不过百年,寿命散尽她自然可以离开,当然这得寿数已尽才行,否则她不死也会重伤。
总之,麻烦的很。
楚鹤轩咬牙,“那你的命可真够长的。”
凌陌裳歪头,仔细一琢磨,“不长不长,也就上万年吧。”
她说是实话,但楚鹤轩哪里信,他松开了她的手,起身冷笑道:“废后被雷劈坏了脑子,需加以调理,御医院每日来问诊,直到把她治好为止。”
“是……”御医心累,脑子劈坏了可还好?他上哪去给治。
“本座好的很,何须他来治?你个小……”凌夫人怕她胡说赶紧上前捂住了她的嘴,本来她这女儿就闹腾,还喜欢搞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要是真给雷劈傻了也不足为奇,可天子不可触怒,继续胡说八道下去是要掉脑袋的,谁不知道陛下就盼着她死呢。
楚鹤轩那张脸冷到了极点,他靠近,气压极低,“你刚刚想说什么?”
“陛下,娘娘她神志不清胡言乱语,还望陛下不要怪罪。”凌夫人吓得够呛,急忙帮她开脱,凌家的人也纷纷请求饶恕,一个是当朝太师,一个是镇压边关的大将军,她有这样的父兄,岂能轻易降罪。
这哑巴亏只能吃,楚鹤轩习以为常,懒得多言甩袖离去,这才让凌夫人松了口气。
“娘娘,废后她没事,咱们不会被降罪了,娘娘快醒醒,陛下要来了。”
浅葱凑到师鸿雪耳边小声道,得知暂时没事,师鸿雪睁开了眼睛,一抬眼就看到楚鹤轩冷着脸走过来,她正想上去诉苦,结果扑了个空,楚鹤轩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上了皇辇去了御书房。
两次被无视,师鸿雪非常错愕,她无力的靠在浅葱怀里,无声的哭了起来,“陛下他,他……”
一场风波后,宫中众说纷纭。
几个嫔妃更是疑惑不解,闲着没事坐在一起嗑着瓜子儿。
娴妃首当其冲,眉飞色舞的说:“我看这次皇贵妃是着了废后的道啊,没看到人家都回到了坤宁宫吗?那凤印早晚会回到她手里,太后她老人家可一直给她收着的呢。”
“听说这事波及皇贵妃,她如今面都不敢露,一直在她的翠竹宫静修,摆明了怕太后和凌家追究,陛下这次也没有站在她那边,简直赔了夫人又折兵。”
“所以说,什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都抵不过权力来的重要。”柔妃长相乖巧可人,说的话却寒意十足,几位妃子一听,连忙制止,“这话可不兴说啊,当心隔墙有耳。”
柔妃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瞧我这张嘴,多亏了姐姐们提醒。”
几人散去后,侍女小声问:“娘娘,咱们是去见皇贵妃吗?”
“见她做什么?你还没看出来吗?她根本斗不过凌陌裳,一辈子都别想坐上后位,巴结她不过是浪费时间。”
“那咱们这是……”
“去坤宁宫。”
在这宫中,一定要跟对人。
坤宁宫。
“娘娘,您这脉象……”御医欲言又止,凌陌裳一脸狐疑,“怎么?”
“很乱,又如珠滚盘……似是……”
“这不奇怪,下去吧,本座要休息了。”
“是……”
这还不奇怪?不是喜脉吗?
她不多说,御医也不敢多问,寻思着下次再仔细诊断一下,要是真有身孕可是大事。
柔妃在门外将二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她眯起了眼睛,脑子里满是歪心思,正好水碧走过来,见到他们主仆二人,欠身行礼道:“奴婢见过柔妃娘娘。”
“平身吧,姐姐可安好?”
“还是老样子。”
“有周御医在不会有事。”她笑着进了门,这时的凌陌裳已经盘腿而坐开始闭关,看她这神神叨叨的样子,柔妃几次怀疑自己是不是选错了人。
“姐姐,妹妹专程带了些补品,还请姐姐笑纳。”柔妃轻声道,听到这话凌陌裳睁开了眼睛,只见侍女将补品放在了桌上,确实都是佳品,什么鹿茸人参冬虫夏草的,不过她都见怪不怪。
凌陌裳微微点头,“有劳了。”
然后继续凝神,半柱香后,她舒了口气,睁开眼大吃一惊,“你怎么还在?”
“姐姐,妹妹有些话不知该不该讲?”
这大半天还不走肯定有话要说,该不该讲她怕是都要讲了。
“你说。”凌陌裳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优哉游哉的吃起了葡萄,柔妃看她这样寻思着身体根本没问题,陛下让御医诊断怕不是看病那么简单,想起他们先前的对话,便问:“有龙嗣是好事,姐姐为何隐瞒?”
“龙?!”凌陌裳一个激动,咳嗽了一声,“你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