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你眼光太高了。”
“我又不是什么人才,也没那资格眼光高啊。”
美月大笑,“你这孩子,谦虚!”
“也是哈,现在的人比较自私,跟我们那时候不一样,看那网上说不结婚不生孩子,追求自我享受。我是不能接受这样的,我还是觉得要结婚,有个家,有个人彼此依靠,这样日子不会过得那么辛苦。”
顿了顿,她说:“唉,我就是命不好。”她低垂着眼睛,目光怔怔地凝在某一处,是想起了过去生活里的那些酸苦?或许还有曾经已逝的温暖美好。
龚立看着她,一个坚强面对生活的女人,这时在他面前显出落寞,他想说点什么,又觉得那些要说的语言苍白无力,也就沉默了下来。
没过一会儿,林美月别过脸去,收敛了情绪,方说:“让你见笑了啊。”
龚立咧起嘴笑着说:“不会,不会。”
“哎呀,我现在就是担心我家万穗,这死丫头,从小到大不听话惯了,就爱跟我对着干。当初叫她去学护士,以后就在我们这儿的医院上班,多安稳啊。她偏要去学厨师,出去多少年了不着家。现在她回来,我说把我那店让给她开,她那说辞一大堆,就是不干。等我腿好了,过阵子就要走。好嘛,这事先放一边,反正她有门手艺饿不死。这她年纪到了,我说也该上心上心个人问题,叫她找对象吧她也不找,我怕她就这么晃荡着,最后晃荡成个老姑娘。看着急人啊!”美月长吁短叹,满是恨女不成器的愁烦。
“她一个女孩子,老这样一个人在外面漂着也不是个事啊。现在是年轻身体经扛,以后年纪越来越大,就有个小病小痛身边没人照顾,到时候就可怜了。我是过来人,不希望她吃生活的亏。”
看来这对母女也是冤家。龚立抿着嘴,想了想,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路要走,万穗已经成年,她的人生想怎么走,只能是她自己决定。有时候,做父母的应该学会放手。”
美月脱口反驳:“你说的倒是轻巧,等你做了父母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了。”
观念不同,他不好再说什么。
这厢二人闲话拉家常半天,龚立告辞而别,又去了美月饺子店。
才过10点钟,离中午饭点还有些时间,这时候店里清闲,万穗在厨间剁馅,对那俎上肉双刀齐下,只听震耳的咚咚咚响个不停。
龚立站在外边看了会儿,抬高声音叫道:“老板,来客人啦!”
万穗一抬头,就看见龚立扬着个笑脸,很是灿烂。她放下砍刀,用手背抹了下额头薄汗,戏谑道:“昨天饺子没吃好?今天又来吃啊?”
龚立走近厨窗边,“我刚去了你家看望你妈妈。”
万穗漫不经心地哼了声。
“林阿姨可跟我说了很多你的坏话啊。”
万穗掀了下眼皮,重拿起刀,“说就说呗,她一天不说我就犯难受,也难为你听她啰唣。”
龚立笑道:“我教你一招应付家长的好法子。”
万穗继续剁起肉,“什么?”
龚立露齿而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切——”
“你还别小瞧这招,说起来简单,真做起来不容易哩。本来人们就不爱听坏话,至亲之人说的坏话更是逆耳,很难不入心的。”
锵锵剁声中,万穗细一想来,还确实是这么回事。在林美月喋喋不休、斥责怒骂攻势下,自己经常会被她那些话影响到情绪,心浮气躁,忍不住出口还击,继而发展成斗嘴吵架,最后两败俱伤收场。
万穗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龚立摇头叹道:“看来你功力尚浅,还需多加修炼呐!”
万穗被他逗乐,笑出了声。
空气里飘着浓郁的香气,是加了八角桂皮五香炖肉的味道,龚立便问:“这是做什么好吃的呢?”
“我卤了卤味。”
龚立鼻子嗅嗅,“真香啊!”
“你要吃吗?”
龚立笑道:“吃啊!”
万穗专注案板,偏了下头,“那边电饭锅里,你自己去吧。”
龚立走进了她的地方,才觉到拘谨,局促的空间里,她离他很近。
厨间里东西多又杂,四下堆积着,里墙边并立了两台大冰箱,旁边的台面上,就放了个老式大电饭锅,他欲过去,而她挡在道中,他缩腹挪移,不防这当口她突然转了身。
尴尬了!
这一瞬间的情景,两个人几乎贴身,万穗的脸蹭着龚立的胸膛,如此亲密。
意外发生一刹那,龚立感到心脏猛地蹦一下,僵在了那里。
仿佛凝滞了时空。
万穗若无其事地侧过了身,到后边架子上拿了个盆,又回身,将案板上剁的肉糜装进盆。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好像刚才没有发生那一幕。
电饭锅在保温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