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添堵呢?”
友庆想想也是,说:“行吧,那你就把东西拿到,一路送小穗过去。”
龚立问:“那个购物小拖车放哪了?用它拉不就好啦。”
“不到三十斤,就把你重到了?”友庆语气轻蔑。
龚立一本正经说道:“人类之所以进步发展,就是因为人类善于运用工具。”
友庆皱着眉偏过脸去,珍妮已是将小拖车拉了出来。
万穗见状就说,“好了,有了这拖车,我可以自己拉回去,等下次我再把拖车给送回来。”
龚立说:“没事,我也是要出去一趟的。”
将几袋肉放小拖车,妥当后,珍妮叮嘱着“到年关事故多,路上注意安全啊。”将二人送出门。
龚立拉着推车,万穗空着手,手插在大衣兜里,二人一起走在路上。
万穗偏过头去问他,“你们家年夜饭聚的人多吗?”
龚立点头,“算多的吧。我爷爷和我叔爷兄弟俩感情很好,两边凑一起吃团年饭,我爷爷这边的儿孙加上我叔爷那边的儿孙,一桌还坐不下要摆两桌。”
万穗说:“那你家团年饭很热闹啊!不像我家,就只有我、我妈和我弟,三个人。”
这话说出来,显得有些可怜,万穗却笑了起来,说:“所以我不喜欢过年。”
停顿了一会子,接道:“我记得,好像是从我爸爸去世以后,我就渐渐地对过年失去了那种小孩子的期待。”
“除夕守岁过零点时,放炮仗烟花声一齐都响起来,噼哩轰隆震天动地的,外面那些炸响声越闹腾,越衬得屋子里静,静得人心里荒凉。”
龚立听到她说出这话,才知道她的孤单。他看看四周,尽是年节的繁忙,人芸芸,形形色色的皮囊底下,藏着各自的喜怒哀乐。
拖车轮子滚着地面嚓嚓响,他又听她说道:“一年三百六十多天,到了春节这些日子,好像就变得特殊起来,都要营造出一派和睦安好,把从前的一切不愉快都掩盖,亲戚们脸上硬笑着坐在一起,其实心里各怀心思,明明讨厌那些人,还是要去凑在一桌吃饭,无事生非惹一肚子闲气回来。”
“我不喜欢这些。”
龚立这时笑着对万穗说:“其实我也不怎么喜欢过年,年年都那样,过年也过腻了。”
“不过,过年有一个好处,法定放假,一年里最长的法定节假日呢。假日的意义呢,是为了抵抗,日复一日生活之下的疲乏、压力、内耗,去放松心情、悠闲自在。虽然生活里有很多无可避免的不愉快,但是呢,人活在世上,得学着给自己找乐子。所以,除夕夜要不要去河堤放烟花呀?叫上你妈和万松一起。”
万穗看着他笑道:“好啊!我回去问问他们。”
“我想去超市买些菜,你爸说的羊肉炖萝卜,没有萝卜怎么炖啊?”
“正好,我也要去超市买东西。”
俩人说着话走在街上,听不见小推车轮子滚地的嚓响声,街上熙熙攘攘,为着办年货忙碌。
万穗停好电瓶车,从车上拿了菜和肉,满手提着,噔噔噔小跑着往家跑,一通敲门后,林美月开门将人迎进屋,忙从她手里接过大大小小的几大袋子,念着,“你买这么多菜啊!”
万穗一面脱下头盔,将搭围在肩上的大围巾摘了,一面说:“不多啊,过年不就是吃吃吃嘛。我还买的有一些薯片零食,小松你要吃就自己去拿。”她在沙发坐下来,靠着电暖器取暖,万松挨着坐,撕了包薯片吃。电视开着没人看,只是放着声音。
万穗对林美月喊道:“那些菜你放着别动,等会儿我会来收拾。你还是接着做你的事吧。”美月乐得少一桩事,自去继续做大扫除。
歇了一时半刻,万穗就起身走去厨房,“妈,我们今天晚上吃羊肉炖萝卜。”
“好——”
一阵摔砸声从厨房里传出来,万松冲里头喊:“姐,你做什么呢,这么大动静?”
“我拍萝卜哩!”
万松跑进来观看,只见姐姐用净毛巾包住一段洗净的白萝卜,就这么往案板上一摔,“通”地砸了上去,把个白萝卜砸得破碎松散沁出汁儿,再剁块。
万松叹道:“姐姐,你可真是大力少女!”
万穗笑了,“这算不得甚么。”
红白萝卜和羊肉一起炖煮,还加了当归,萝卜块在汤里炖得软烂,水蒸气挥散,屋子里有一股温暖的香气,诱人垂涎。
这天的晚饭,一家三口坐在餐桌边喝羊肉汤。
林美月喝了汤,从胃到整个身体都暖和了,啧着舌头说:“这羊肉炖的好,不作膻味。”
万穗谈着闲话,说:“除夕晚上你们要不要去河堤上放烟花?”
万松从饭碗里抬起头,吃得脸颊红红的,脸上泛起兴奋之色,吸了吸鼻子,说:“我想去。”
美月喝完一碗汤,再去盛,还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