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子看到豹子的瞬间,惊恐万分,苦于挣脱不开枷锁,只得在原地嘶鸣,“啊——呃——”凄厉的叫声盘旋在空中,车夫与温阮慌忙走了出来。
见那驴子被拴在石墩上,周围也没有人要伤害它,只当这驴子今日犯病了,车夫牵过它口中的嚼子,拽着它和温阮打了个招呼,回头走了。
温阮觉得奇怪,动物的感官较人来说是敏锐些,难道这安业坊里有未知危险?顺着驴子昂头嘶鸣的角度看去,只见文祥阁三楼的轩窗落下,一道白影闪过。
她揉了揉眼睛,如果没看错的话,那是一只豹子吧?这裴九果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能养得起豹子,还是只白色的稀有品种,以后还是少惹对方为妙。
转头回客栈,让秋娘洗了个坛子,用茶水混着石灰、盐和草木灰,在洗净的鸡蛋上裹上一层泥浆,外侧再裹上一层稻糠,坛子晾晒干净后,把包好的鸡蛋规整地码在坛子中。
秋娘搬个小杌坐在一旁,时不时搭把手。温阮手上给鸡蛋裹泥浆:“你不好奇我在做什么吗?”
“主子肯定是在做些新鲜的吃食,秋娘没见过。”秋娘专注地看着温阮,观察她需要什么,立马递给她。
温阮被秋娘满心满眼的信任逗笑了:“我在做一种叫皮蛋的吃食,待到半个月后腌制好,便可以吃了。”最后小心地在坛子口盖上一层布,借此来保温,温阮和秋娘两人合力,将坛子抬到了杂物房中。
日头向西移去,劳累了一天,腹中空空,这种时候就需要来一顿红烧肉,来抚慰空荡荡的胃。温阮喊来明月,让她带着水儿去街头酒坊打壶江米酒来。
这江米酒虽说是酒,但实际就是度数极低的醪糟,她打算用这醪糟和面,蒸个香甜的酒酿小馒头。
喊来秋娘在锅灶上蒸起柴火饭,温阮拿起一条肥瘦均匀的五花肉,皮朝下,在烧热的铁锅上一烫,猪皮变得焦黄,拿下来清洗干净。
见主子开始做菜,怕被怀疑偷师,秋娘特意回避,没等她走出厨房,温阮就喊住了她。
手下活没停,嘴上给秋娘讲解道:“这一步呢,是为了给它去毛,这样一烧也可以减轻肉的腥味。”
秋娘面上闪过一丝惊讶,语气中带着犹豫:“主子,菜谱向来都是一家食肆的秘方,秋娘在这听下去,无名无分,属实是偷师的小人行径。”
温阮能理解秋娘的顾虑,古人对于技艺的传承向来是极为重视的,菜谱都是当做独门秘方,偷学的行为,与窃人财物没有分别。她温和一笑:“秋娘在我这里,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我愿意教给你的,以后若是忙起来了,你还可以给我打下手,不知秋娘愿不愿意认我当师父?”
秋娘闻言,“扑通”一声,结结实实地跪在地上,吓了温阮一跳。她双手覆于额上,向温阮叩首:“主子不嫌弃,愿意收下秋娘当徒弟,秋娘自是万分感激,但秋娘身无长物,不能行拜师礼,唯有以这叩首之礼聊表心意。”
温阮伸出胳膊,强行把秋娘拉起:“你这老是突然跪下,怪吓人的,站着学就行。”
五花肉的表皮已经处理好,下一步便是焯水了,下点葱姜,快速焯水后,捞出就行。“这一步呢,是为了祛除肉里的血沫。”温阮介绍道。
将焯好水的五花肉切成两指宽的肉墩,下油锅煸炒,“滋啦——”一声后,就是“噼啪”声,五花肉的油脂在锅中跳舞,煎肉的香气直冲鼻腔。“这一步是为了去除肉里的油,当然如果觉得肥肉油汪汪的,就是香,也可以不去。”
秋娘全神贯注:“我们乡下做菜没这么多讲究,肉片炒菜,撒点盐就行。主子这厨艺,太精细了。”
“肉片炒菜有它粗犷淳朴的风味,只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这细致的做法自然也有它的风味在的。”温阮喊秋娘去杂物房取来砂糖,这砂糖偏黄,甜味倒是不差。
将肉倒出,放在一旁,舀起砂糖放进锅中,秋娘见状惊呼:“这做肉还能放糖吗?”温阮手下翻炒着糖,加一勺热水进去,甜蜜中带着一丝焦香的气息从锅中升起。
“自然是可以的,糖还可以提鲜,至于这道菜中糖的妙用,待出锅你便可以知晓。”焦糖在锅中“咕嘟咕嘟”煮着,表面冒出晶莹剔透的大泡泡,随后变成细密的小泡泡,温阮直接将肉倒进去。
肉在糖中翻炒的瞬间,一股特殊的香气冒出,秋娘的肚子响了,她害羞地低头。淋上酱油和黄酒后,加入香料翻炒,抄起壶,将热水倒入,接下来就是等待它出锅了。
温阮手按着腰,左右活动着僵直的脖子,搬来小杌子,坐在一旁,这锅灶的火还是不好把握,得盯着点,避免火大烧焦肉。
明月左手牵着水儿,右手拎着酒壶回来了:“林姐姐,我买回来了!”说罢,伸出了脖子,用力嗅着味道:“太香了!就这味道,哪怕烧的是木头都好吃。”
水儿也结结巴巴地说道:“烧木头好吃!”
被水儿可爱到了,温阮接过酒壶:“烧木头可不能吃,林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