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肚子了。”
无论那个时代,士兵总是当国家陷入危难之际站出来的人,这梁州的安宁也是梁州军用血肉筑起的防线,温阮最是尊敬保家卫国的将士,她点点头:“当然。”
突然一身黑衣的大丁翻窗而入,她对着温阮说道:“掌柜的,有个叫田聪的食客带着他娘来了,身边站着个穿鹤袍的官员,说是要见你。”
温阮颔首,对着裴九说道:“我先走了,这食盒让大丁带回来便是。”
有了大丁的存在,意味着林娘子可以不再亲自前来送饭,那以后便不能日日都见她,裴九一冲动拉住转身欲走的温阮:“你还会来吗?”
温阮晃晃被拉着的手,她小巧白皙的手掌被修长的指节紧紧攥着。
“当然会来。不然元元会失望的,不是吗?”
裴九闻言,红晕攀上了耳根,面上还要故作持重道:“那就好。”
回到食味粥铺的温阮,直上二楼包间,推开门便看到田聪老娘坐在正中央,她左手边坐着天庭饱满的中年男子,蓄着山羊胡,目中不自觉地流露出压迫感,右手边坐着面色灰败的田聪。
没等温阮开始说话,中年男子便先声夺人:“听闻你是看出我娘患了消渴症的人?”
“我并不确定,只是她身形,饭量有点像罢了。”温阮毫不露怯,她没有行礼的意思,稳稳当当地坐在了男子的对面。
男子捻着胡须,嫌弃地撇了田聪一眼:“一个外人都看出来娘的食量不正常的,我也不知晓的你是怎么照顾娘的。”
温阮目光从二人之间流转,中年男子的官威压都压不住,田聪就像老鼠见了猫一般畏畏缩缩,想必这人就是田聪的哥哥,田家大郎。
田聪嘴唇颤动了半天,说了句:“我只是以为娘爱吃罢了。”
“行了,这病是从我嘴里进的,要怪就怪我。”田老夫人说罢起身,拄着拐杖将田家大郎和田聪往外推,嘴上说着:“看见你俩都烦,这段日子愁眉苦脸的给谁看呢?”
怕还手田老夫人就会被推倒,二人只得顺着田老夫人的步伐被赶到门外,田老夫人转头就将门关上,坐在温阮身边:“别理他们,小娘子别怕,上回聪儿被你提醒,转头带我去了京州,大郎特地请了御医来看,最后只说是消渴症,治不好。”
她叹了口气:“我也知道这消渴症治不好,大郎非说要来问问你,看还有没有方子治。”
古代的医疗条件确实没法治消渴症,消渴症就是现代的糖尿病,严重的也是靠打胰岛素来控制血糖,这古代什么都没有,也没法凭空造出胰岛素。
温阮思索再三,说道:“确实没法治,但通过饮食的控制,至少可以缓解症状。首先就是要少油少糖,少吃甜食。”
“这少油少糖的饭,有何吃的必要。”田老夫人摇头道:“我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带着两子在讨生活,大郎还要读书,我年轻的时候甚至连草根都煮过汤,和着冷硬的馒头下肚,那样的日子苦啊。”
“太苦了,以至于如今我的舌根都觉着泛苦,如果这便是我的命,那我至少想要吃点好的再走。”
听到这话,被堵在门外的田家二子冲了进来,田家大郎眼眶泛红,田家二郎更是直接跪倒在田老夫人膝下:“儿子不孝,是儿子没发现娘的病,娘不要丢下我。”
温阮安抚道:“老夫人也别说丧气话,您觉得我的厨艺如何?”
“小娘子的手艺自然是极好的。”田老夫人拍拍温阮的手。
田家大郎此时早已没了官架子:“小娘子是愿给我娘做吃食?”
温阮说道:“我虽是愿意,但我这粥铺的活计也多,怕难以照顾到一日三餐,你得派个人来学,我教方子,他一日三餐照顾老妇人便是。”
话音刚落,田聪便站起来向温阮深深一拜:“我愿向小娘子学,还请小娘子教教我。”
温阮点头:“那从明日开始吧。”
田家大郎拿出一钱袋递给温阮:“这些就做诊疗金,若是不够,我回去取便是。”
温阮也不扭捏,食材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打开袋子看见里面黄灿灿的颜色,用手一掂至少有十两。温阮拿出一两金子,将剩下九两还给田家大郎,微微一笑:“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