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一隅,光是开业的这一月就遇上了两次来找茬的,若是遇到真难缠的食客,再带上些背景,确实难做。
温阮也没矫情,更没深究腰牌背后的含义,收下腰牌。
见她收下腰牌,裴九嘴角勾起一抹隐秘的笑,手中的扇子摇的频率也欢快了几分。
都知道青莲纹样是裴家的标识,更加广为人知的是,裴家历代女主人持的是鱼戏青莲的腰牌。
青莲与凤鲤,天生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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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九走后,明月手中拿着两封信:“林姐姐,爹爹和尚清姐姐寄信来啦。”
温阮拆开尚清的信,只有寥寥数行。
“阮阮见启,昨日已查明,从上月初五到今日并无段姓女子进云州。昨日尚家商船已从海上归来,带来些新鲜的西洋物件,近日我忙于处理货品,只得用数句浅表心意。不日我启程前往梁州,待到时与你共享奇珍。尚清留。”
裴九说段娘子没出梁州城,尚清说云州并未有姓段的娘子。
这高主簿满嘴谎言。
明月见她脸色凝重,小心翼翼地说:“林姐姐可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温阮怕吓着明月,她缓了缓面色说道:“段娘子不见了,高主簿那日带着春日宴的帖子来说段娘子去了云州,但他语气蹊跷,我总觉得不安,尚姐姐说云州并无姓段的娘子进城,段娘子到底去哪了呢?”
明月说道:“确实不对劲,段娘子年年都去春日宴,我在梁州长大,印象中她从未缺席过,就算是段家家道中落,宴席上尽是风言风语,段娘子也面不改色,照吃不误。”
两人一时间都有些沉默,拆开王秀才的信件,也是寥寥数语,大概说是祖宅修葺还要两月,让明月安心待着。
大门被推开,大丁单手拎着个衣着破烂,满脸脏污的小乞儿进后院。
那乞儿瘦骨嶙峋,腰间还挂着个木钵。
“掌柜,这乞儿在门口徘徊许久,甚至还想偷门口笼屉里的酱肉包,该如何处置?”
那乞儿一听这话,开始挣扎,四肢乱挥,嘴上嚷嚷着:“我没有偷!没有!”
温阮示意大丁将乞儿放下,那乞儿虽瘦,站着稳稳当当。
她柔声问道:“那你在粥铺门口徘徊作何?是饿了么?”
“不饿。”嘴上倒是硬气,肚子却及时背叛了他。
到底还是个孩子,他看着温阮半晌,小声问道:“你认识段娘子吗?”
“段?可是高主簿的夫人,段娘子?”
乞儿闻言,眼睛一亮,随后又暗淡下去:“你能救救她么?她快死了......”
温阮一听这话,急了:“这又是什么话,为何段娘子快死了?”
“我在义庄跟着老乞丐混生活,段姐姐月月都来施粥。前些日子我和老乞丐去城郊山崖下抓兔子,没想到段姐姐躺在崖底。”
“我和老乞丐把她带回义庄,没想到第二天就有人来搜,把她藏进棺材里才躲过一劫,本想找她夫君救她,谁知段姐姐抓着老乞丐的衣摆,让我们绝对不能去找高主簿。”
乞儿默了片刻说道:“她不能进城,城郊又没郎中,她高热几天了,烧糊涂了提到食味粥铺的林掌柜,还有东市炙肉馆的大虎,我想着找你看你能不能救救她。”
说罢,乞儿便跪在地上,重重给温阮磕了三个响头:“求求你,救救她。”
温阮让大丁把乞儿扶起来:“我自然是会救的,你放心。”
郎中,若是段娘子被搜查的话,梁州城里的郎中是请不得的,会被高主簿发现。
想到这,温阮赶紧到文祥阁,喊了裴叔。
裴叔一听毫不犹豫,帮温阮套好马车,带上裴府自己的郎中。
安顿好秋娘和明月,一架载着温阮、小乞儿、郎中和大丁的马车往城郊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