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字面意义上的“疯””
若素寻了一把椅子坐下来,直到她觉得自己已经有勇气回想当时的场面后,才继续说道:
“那日之后,公子头痛欲裂,于是成夜成夜地睡不着觉。”
“房间里所有可能会伤到他的东西全都已经被我们拿走了,可他却会次次趁我们离开后再偷偷去撞那床角”
“于是每日清晨我进入房间时,都能看到公子的额头血流如柱”
“后来实在忧心公子的安危,我便让几个仆从将他绑到床上,等到隔日再给他松开。”
“这种做法之后,公子的确安分了不少。但就在我以为情况在渐渐好转之时,却发现了一些更令我心惊的事”
“何事?”沈琅正听得起劲。
“细节之处若素不能告诉沉姑娘,不过若素只能说公子杀了很多人,而且是”
“虐杀”若素强调了这两个字。
“场面实在过于血腥,是以若素不太愿意继续回忆,沉姑娘只需知道那时的公子疯得彻底即可”
“可后来他又为何变成了今日这副模样?叶平威何至于能将他欺辱至此?”
战场刀剑无眼,前世沈琅作为名震一方的大将军,自然也是见过不少的血腥场面。
须臾之间,原本鲜活的一条生命可能下一刻就身首分离,或着方才还健康完整的身体顷刻间就被造型千奇百怪的兵器勾穿内脏。
沈琅“有幸”打扫过战场,那血腥味儿十里之外都可被清楚地闻到,更别说近距离处理不计可数的残肢断臂。
开始沈琅还会觉得恶心甚至害怕,可打仗的时间一长后,她似乎也变成了没有感情的兵器。
杀人变得麻木,打仗似乎也没了从前千般的顾及。
不过就算这样,她也还是无法想象“虐杀”二字背后深刻的意义。
“叶平威原本就和公子不对付,一直以来他都喜欢给公子使各种绊子,但都只是些小打小闹,还没有如今这般的肆无忌惮。”
“后来有一次公子疯病又犯,杀了他的几个仆从后,他不知同公子讲了什么,竟能让公子恢复理智”
“但从此之后公子就对他言听计从,哪怕是受尽再过分的屈辱,公子都从没还过手”
“难怪如此,不过你先前同我说的魇症是假的么?而且就算是真的存在的话,那源头也不应该会是旁人的什么言论吧”
沈琅分神看着在医馆到处乱转的春萝,虽视线一直在春萝身上,说出的话却是在询问若素。
“魇症是真的,但源头的确不来自旁人”若素也低着头有些出神。
“魇症确实是早几年才出现的,那时公子就经常神志不清认错人,甚至已经到了逢人就觉得是他“姐姐”的程度”
“过了很久我才明白原来公子一直在逃避现实,他失去了最后的那段记忆,所以他觉得姐姐还活在世上,只是不知道去了哪里”
"但如果仅仅只是简单的思念自然还可以挽回,可公子一旦发现了对方不是他的“姐姐”,第二日那人的尸体就会以极为扭曲的姿态出现在公子的后院,任谁一看就知道是公子的手笔"
“所以你帮着叶游川隐瞒了这一切?”沈琅重新把视线移到若素身上。
“是的,所有的尸体都是我处理的,沉姑娘也可以去官府告我,不过可惜的是沉姑娘永远都不可能找得到证据”
若素抬起头注视沈琅的眼睛,她笑得端庄,彷佛刚刚说的一切都只是一个笑话。
“我没兴趣做那种事”
沈琅回得自然,她确实既没兴趣也没时间,她也不是什么颇具正义感的人,她的黑白只区分于是否该担选择的责任。
找到一直在寻找的真相,完成收复失地的任务,这才是她要走的路。
挡在她路上的人,她会见一个杀一个,直到把障碍全部都清除掉。
而没有阻挡她,甚至在本质上跟她没什么联系的人或事,哪怕背后的真相有多肮脏恶心,那也跟她没什么关系。
以前她在乎的有很多,现在剩下的却没几个。
“我知道沉姑娘也不是这样的人”
若素从小就被送到了叶府,能在那样的环境下生活这么久,自然也是个人精。
她知道眼前的姑娘并非常人,这才愿意多告诉些真相给她。
若她是个不懂形势的寻常女子,那若素自己也会在公子恢复清醒前提前解决好她。
“你的话还没说完吧,既然那些人都是叶游川杀的,那他后来又是如何停手的?”
沈琅懒得同若素虚与委蛇,她只想快点听完故事。
“我心疼公子,也不希望再有人因此死亡,于是就骗他“姐姐”去了很远的地方,但她还是会回来见他,然后跟他永远待在一起。”
“公子很听我的话,于是就没有再想着找“姐姐”,但他那年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