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离他们毕竟是假成亲,目的还是为了引出女鬼,所以并未宴请宾客。八抬大轿从沈府正门出,敲锣打鼓、热热闹闹的绕了半个琴川,最后又进了沈府正门。
围观的人群都惊讶不已,不明白这是搞什么名堂,可惜沈府大门紧闭,他们再怎么张望,也打探不到什么。
而沈府大堂内,两支点燃的红烛置于供桌上,其桌椅皆披“囍”字大红绣帐,桌上供着牌位和摞起的小山高的花生、桂圆、莲子和红枣。
傧相是个气度谦和、面相儒雅的年轻男人,身穿靛青色礼服,斜披大红绸缎,尽管这场婚礼诡异至极,不请宾客,不请高堂,刚才领他进来的丫鬟也不见踪影,整个偌大的沈府仿佛只有他们三个人。
但是,无奈这位沈老爷给的太多,他笑眯眯的喊了三礼:一拜,敬天地;二拜,尊双亲;三拜,两相望。
傧相刚护送新娘入了洞房,一转身,面容英俊的新郎官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正幽幽的盯着他。
“………”傧相那张仿佛焊在脸上的谦和面孔有点裂开,还没等他整理好表情,新郎官抛过来一个钱袋。
意思很明显,你可以走了。
傧相抛了抛钱袋,沉甸甸的砸在手中,他的笑容真诚了点:“那就祝二位洞房花烛,早生贵子。”
傧相迈着从容的脚步,在偌大的沈府找到了出口,只是离开时回头看了眼沈修言,勾唇笑道:“……真是有意思。”
不知道那位掌门独女知道这件事会是什么表情,不过,那关他什么事呢,然后朝着琴川内最大的青楼楚馆走去。
沈府正屋内,红烛垂泪,衾被鸾枕,唐离头顶红盖头,穿着一身大红嫁衣端坐在床沿,婚服上镶绣着繁复华丽的金丝祥云鸳鸯图案,袖口和对襟处层层堆叠的金丝里缀满细碎的琉璃珠片,一直延伸到逶迤拖地的下摆处。
沈修言已经按照计划藏身在暗处,一只飞蛾栽进摇曳的烛光里然后瞬间被点燃,在安静的屋内发出刺耳的“噼啪”声。
不知何时,一具倒挂的女尸出现在窗外,“咚—咚—”一下一下的轻轻撞击着窗棂。
一股阴风吹过,女尸的影子摇摇晃晃地映在屋内的地板上,传来一阵似哭似哀的呜咽声。
唐离神色一动,虽然她被盖头遮住了视线,但这股针扎似的寒气可是熟悉的很,来了!
唐离等着它先出手,免得又吓得它逃走,可是左等右等,半刻钟都过去了,唐离动了动有点酸痛发麻的腰臀,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就知道在那哭!
“吱—呀——”
唐离一惊,连女鬼似哭似哀的呜咽声都停顿了片刻,却是一身新郎服的沈修言推门进来。
女鬼不出手,他们就只能先演下去,于是沈修言像是瞎了一样,仿佛丝毫没看见地上诡异的影子,他背对着窗户,完成接下来的流程,用喜仗挑起盖头,同时用身体遮住了唐离。
却在下一刻呆住了,只见盖头下的唐离挽起高高的美人髻头戴凤冠金钗,额间一枚三瓣花状的花钿,面似芙蓉,眉如柳,红唇抿起,即便冲着他挤眉弄眼,沈修言也觉得那双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
沈修言被蛊惑着凑近她,亲昵的贴着她耳鬓厮磨:“什么?”
只见那双妩媚的眼睛被唐离瞪得老圆,她用急促的气音道:“你傻了么,我是问你什么时候动手。我屁股都坐麻了!”
“………”突然间,沈修言什么缱绻旖旎的心思都没了。
他气急败坏的撩起重重喜幔,一把握住她的柳腰,将她整个人扛到肩上:“急什么,还没喝合卺酒。”
他扛着唐离步履从容的坐到桌旁,一只手就按住了想往外蹦的美人,美人整个坐到他怀里,心里十分羞耻,可由于种种原因不能动手,于是只好羞愤的瞪着他。
唐离被沈修言摁着喝完交杯酒,就在这时,杀机涌动,原本安安静静当背景板的女鬼动了,她趁沈修言挡住女鬼的时候,赶忙跟这一人一鬼拉开距离。
自那天沈修言“告白”之后,就跟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动不动就对她上下其手,而且每次都在唐离忍无可忍想要砍断他咸猪手的时候,用那张得天独厚的脸蛋哀怨的碎碎念:什么“我只不过是喜欢你”,什么“我只心悦你”,什么“我不过是想离你近一点”,就那么几句翻来覆去的念叨,跟个没长大的小流氓似的。
而小流氓被打断了好事,正脸色阴沉的跟女鬼正面刚。二人打斗激烈,女鬼不是沈修言的对手,它凸起的眼珠转向观战的唐离,正要故技重施,可唐离早有准备,她先一步冲上去运起灵力,不仅打散了聚起的阴气还生生扯断了女鬼的手臂,咬牙切齿:“怎么,你当我不动手就以为我好欺负?”
可唐离说话间状似无意的暼了沈修言一眼,沈修言默默退后给她让出发挥的空间,闻言当然明白她是指桑骂槐,于是只好冲她怯生生的腼腆一笑。
可女鬼趁着沈修言退后的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