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帐房正抓起一块炙烤鹿肉啃着吃,听到赵子期的询问,直接边撕边回答,“昨日连夜从塞外赶回来,跑死了三匹马,刚又安顿完手下把银钱投入到赌坊里,这下银子洗白,我终于可以睡个好觉。”
韩冰在二人中间不用竖起耳朵都能听得真切,“卢氏太庙的东西你都卖到塞外去了?”
赵子期嗯了一声并没有太多表示,倒是田帐房听到韩冰这么问,顿时提起了兴趣,“韩老板,听闻你也总是偷偷和塞外蛮夷买卖,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省心省力还赚钱的?”
韩冰无语,天下间自认爱财的人如今真是碰到对手,“赚钱哪里有不劳而获的?除非你当皇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韩冰只是随意的一句玩笑话,谁知道田帐房竟然认真的考虑了起来,然后看向赵子期,“我虽然不能当皇上,但小期期你可要努力,到时候我也不要什么宰相的官职,只需要让我掌管户部就可以,那时候岂不是全天下的钱都归我管?”
皇帝健在就光明正大谈论夺嫡,赵子期对于田帐房的言行不但没有加以制止,反而表现的像是习以为常,不但没有多加责备,反而答应了下来。
“到时候让你户部没有问题,前提是你得活到那时候。”赵子期又给韩冰夹了一个小小的豆腐皮包子,还又给自己盛了一碗虾丸鸡皮汤。
赵子期和田帐房之间的对话已经僭越太过,韩冰听的有些坐不住,正在犹豫是否离开之际,赵子期仿佛看穿了韩冰的想法,直接出声安慰,“现在在我府里,并无外人,你也就当他是个泼皮儿,听听我们之间的对话并无大碍。”
就算是赵子期这么说,韩冰仍觉不妥,想到她父亲就是因为和大晋正统有关联,落得被毒害的下场,自己可不想掺和其中。
田帐房看出韩冰有离去之意,想到赵子期难得有个喜欢的,吃饱喝足后打着嗝儿大声嚷嚷叫吴管家给他准备房间,说要好好睡一觉。
田帐房一走,书房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没有了关于任何国事的话题,韩冰自在很多。
“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对田帐房这么容忍吧?”赵子期一直给韩冰布菜,在只剩他和韩冰二人时在旁问道。
韩冰当然好奇,可惜好奇害死猫,“小的不敢,殿下府中真是人才济济,海纳百川。”
赵子期对于韩冰的回答只是嘴角上扬,继续说道:“我生母是父皇醉酒宠信的一个宫女,人微言轻,因为皇后霸道,生怕此事被人发觉丢了性命,事后也不敢声张,谁知一夜临幸居然就有了我。”
韩冰知道赵子期出生不高,可没有想到居然只是一个宫女所生,怪不得外界都传虽然三皇子早早封了王,但那也是晋帝打发他用,不代表受宠。
“等月份大到实在瞒不住,这才被皇后发觉,”赵子期继续讲着自己的身世,语气平淡的彷佛在讲别人的故事,“当时二皇子已经被皇后害的残疾,后宫之中除了贵妃外没有人可以与之做对,恰巧那时候贵妃有了身孕,怀了很是受宠的五皇子,因为父皇太过重视,皇后没有下手机会,正巧我生母怀有身孕的事情可以暂时转移注意力,好方便皇后对五皇子下手。”
韩冰头一次听宫廷秘事,不知不觉放下手中的筷子专心听赵子期说。
赵子期见韩冰听的认真,正好也吃的差不多,也就不再给她布菜,继续说着自己的成长环境。
“我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才被母亲生下,至于在我之后的四皇子,早早就被害死腹中,而贵妃因为实在太过受宠,皇后不敢下死手,便让她生下了五皇子,不过在生产途中很是受了一番波折,元气消耗太多,没几年就去世了。”
“那时候父皇很是伤心,皇后借此扩充后宫,找了很多母家无势但美貌异常的女子哄父皇开心,而父皇也不失所望的继续沉浸在温柔乡中,至于那些女子都已经被灌了红花失去生育能力,所以自五皇子后宫中再无新生婴孩儿,皇后又为表贤德,特意恳请父皇将五皇子交与她亲自抚养,这些年被养的无法无天,更是因为说不爱读书就从未进过一天上书房,已然是被皇后养废了。”
韩冰知道大皇子赵子伯是皇后所出,既是嫡子又是大皇子,正是因为这样的双重身份,无比尊贵,虽然晋帝还未立太子,但是天下百姓都认为非其莫属,虽然从来都有立嫡立长立贤之争,可一人独占两个名头这是大晋开国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情,也就没有诸多争议。
“我的出生本来就是皇后为了转移视线所施的暂缓之计,顺利铲除贵妃后,自然也就毫无用处,再加上生母早逝,母家无人,在13岁生辰成人那日被打发出宫自生自灭。”赵子期看向院内的一个角落陷入了回忆中。
那时候刚被扫地出宫的他被分配到这个破落的院子内,在皇后的授意下内务府从未给他发过一两俸禄,按制划拨仆从侍卫也没有一人,出宫安置需要一次性赏的五千两白银连想都不敢想。
赵子期每日吃饭都成了问题,靠着典当从宫中带出来的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