拢在怀里,说湉儿,冷静点,会好的。我泪如雨下……
半夜,爸的电话终于来了,担心得到了证实,妈妈没有挺过去,她还是离开我们了。我靠着老向,身子瘫软无力,眼前发黑,胸口隐痛,本来再过几个月,她就该退休了,她还说退休后来帮我照看孩子……爸说,妈的遗言是让我和老向好好过,以前没让我学音乐,是他们耽误了我,老向是上天补给你的,你是个有福气的姑娘,好好照顾孩子们,有空回来看看你爸……
第二年春天,我和老向迎来了我们的孩子,是个女孩,大名向漪湉,小名忆亲。
【向尔】
暑假快结束的时候,我们一行人从南方回来了,花汐失去了恋人和孩子,却找回了亲生母亲,多出来两个同母异父的弟弟,我们心里都很感慨,大家的关系有些微妙,需要时间去适应。淙淙他们几个都要开学了,一拨人里就剩下我和叶眉黛留在老家。
回家以后,爸爸告诉我一个好消息,说湉姨怀孕了,我也很高兴,如果不是顾及我,这个孩子早就该来了。因为湉姨是高龄产妇,再加上二十年前妈妈的事情,爸爸总是有些担心,我劝他放宽心,努力把他的心思引向音乐,那是最能让他放松下来的神器。我第一次觉得,我是真正的男子汉了。
眉黛跟我提起,她的弟弟叶未央要上小学了,父母想让他念我爸在的学校,我知道她爸妈重男轻女观念很重,对她也不好,并没有尽到为人父母的责任,本来不想帮忙,可她说弟弟是无辜的,再怎么记恨父母,这个小男孩也是她的弟弟,她想尽自己所能给他更好的未来,想让我爸帮忙打听打听。我看着她认真恳切的表情,觉得心里有些异样,其实我爸虽然只是个音乐老师,但他跟校长私交甚笃,如果他提出来,事情肯定就成了。爸爸爽快地答应了,眉黛的弟弟顺利入学,不知道她爸妈能不能良心发现,对她好点呢以后?
秋末冬初是淙淙的生日,我约着眉黛一起去给她庆生,跟花汐、苏群、苏怊都说了,只瞒着淙淙本人,正好那段时间她忙着练车,打算考驾照,跟几个朋友碰面也少。生日当天,我订了一个KTV包间,白天他们都有课,我和眉黛先行布置场地,我给气球打好气,却老是捏不住,一次次把气都跑光,眉黛忍不住笑,过来说我帮你吧,我看着她认真系气球的样子,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突然就拽了她一把,气球飞走了,她撞在我胸口,抬头瞪我一眼,下一秒就勾着我的脖子吻了上来……我正沉浸其中,突然听见起哄的声音,花汐他们几个都过来了,我和眉黛分开了,但她并没有觉得窘,反而很大方地揽着我的肩,说喏你们都看到了,这是我男朋友。我们都笑起来,看来给淙淙的惊喜不止一个了……
欢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和眉黛相恋,期待妹妹的降临,让我们都没想到的是,冬天爆发的一场瘟疫,带走了湉姨的妈妈。有一次我听到爸和湉姨在卧室谈话,湉姨很自责,她觉得自己从小到大,一直在跟父母生气,从小时候执意要学音乐开始,他们的关系就一直不太愉快,她赌气放弃上大学的机会,也伤了他们的心,她迟迟不结婚,也让父母不好过,小地方的闲言碎语总是特别多,父母承受的并不比她少,她嫁给爸爸,还是跟父母闹得不愉快。如今怀了宝宝,本来以为终于能好好相处了,结果却……湉姨说着说着就哭了,我听不到爸爸的声音,门虚掩着,我偷偷从门缝往里看,湉姨靠在爸爸肩头,爸爸轻轻地拍着她,他的嘴在动,只是声音特别小,我什么都听不见,第一次发现爸爸还有这么温存体贴的一面……我悄悄走开了,想个什么办法让湉姨开心一些呢,这样下去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