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子里看到有很多男人干完一天的农活扛着锄头回来了。
微弱的光芒里,视力极好的卞庄依稀能辨认他们的模样,以及神情。有好几个邻居的大爷脸上写满了担忧和不安。
一位中年汉子提着一个灯笼,忧心忡忡地说道:“这下可怎么办呢?要不咱们赶紧搬家,去别的地方躲避一下?”
“搬家?去哪儿?这附近的地方也都被招安了。”另一位村民摇了摇头,表示不赞同。
“那怎么办?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啊。”有人提出了反对意见。
…………
兵荒马乱的时代,提心吊胆的百姓。
争吵和讨论还在继续。
“咳咳。”老村长拄着一根拐杖走出房门。
“爹!”卞庄吓了一跳,“您身体还没好的!”他赶忙到老村长身边扶着他。
“肯叫我爹了?”老村长笑了,“我很欣慰呀,哈哈哈。”
聚集在卞庄家门前的人们停止了议论,齐齐看向村长,在等待着一位智者的意见。
“这个征兵令是我们村必须遵守的,违者重罚。所有男人都要被京都拍下来的士兵抓去做壮丁3年,包括老人。”村长用拐杖敲了敲地面。
卞庄觉得村长的声音比昨天更苍老了。
“如果世界上有仙丹的话,我会竭尽全力拿到手,给村长吃,让他延年千岁。”卞庄想了有点入了神。
“招安令上写着,成年男性,冠礼之龄到三十之龄,都要为国家效力。”说罢老村长叹了口气,望向了卞庄。
“可是,这完全是皇帝的一己私欲!”有人反驳,是住在小河中游旁的四姨,此刻她正围着一条围裙,提着一个木桶,兴许是刚刚要打水回家,但被人群吸引了过来。
四姨的丈夫还在世,乃是村子的一名中医,人们平时有跌打扭伤、小伤小病都找他,要是他去充兵了,那么村子的人看病以后都要去京城里面了。那可以十几里的距离………
况且,刀剑无情,能不能从战场上回来还不一定。这对于无子无女的四姨来说,此生就没有依靠。这是一件悲事。
“国事,国事……国事最重啊。”老村长闭上眼叹气,他当村长已有三十年有余,上一次都是因为他有军功在身,免了这个村子的招安。但这一次,不行了。他老了,他那个当将军的老伙伴去世了,他找不到任何关系来躲过这场招安。
“我们逃了吧!”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举手附和发言,怀着不满之意。那是五叔。
“不,行!”村长的拐杖用力敲一下地面,“兵役不能逃。”
“我们不要做皇帝的奴隶!”又有人大声地说出心里的想法了。
众口难辨。人群又纷纷议论起来。
兵役,可是大事。就那么简单的一纸文书,就能让百姓们奔赴战场。
老村长只是沉默地听着,眼神默默地环视着,不说一句话。
而卞庄则进屋去了,端了一杯水给村长喝。
最后,“上面的决定,岂是我们能揣测的?我们作为臣民的,只有听从命令的命!我们别无选择。”村长缓缓地以宏亮的声音说道。
“只是,可怜了你呀,阿庄。”村长带着哭腔,走上前去拉着卞庄的手。
“你太出名了。'勤奋勇敢'的男孩子的名声已经传遍了附近的五里八庄了,你的冠礼来看的人那是一个人满堂哟,人人都为你喝彩。”村长哽咽住了,“你没办法不去了。”
卞庄听了此番话也泪眼朦胧,这个不是他父亲却胜似他父亲的人,他早已把老村长当成了自己真正的父亲。
夏季的昆虫开始夜鸣了,声音唧唧啾啾的,给这一群人平添了一丝焦急的气氛。
不知不觉已是晚上一更左右,月挂枝头,星辰稀。
“总之,先回去吧。”村长说道,转身向屋。
门前的人们都渐渐散去,走时大多数都带着抱怨和牢骚。
回到屋内,村长点亮一盏油灯,问,“阿庄啊,你对这个兵役有啥想法吗?”
“我愿意当兵。”卞庄答。
“唉…………”村长转过头,不敢看卞庄。
“我有当将军的愿望,守护一方平安。”卞庄站起身。
“……”村长忧心的盯着卞庄,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战场上千军万马,危险程度稍微放松一下警惕都会丧命。我年轻时就是士兵。”
一阵清风吹进屋,那盏油灯的焰火摇晃,照的屋内的人的影子也摇摇晃晃。
“我早已不是孩童了,我已是一个成年人,我明白了。”卞庄低下头。
“那就好。”村长意味深长地说,然后笑了,“你想要什么,就去追吧,你尚年轻。”随后他弯腰从床底拉出一个箱子,打开,“几天后就是兵役的送兵礼了,所有的适龄男人都会被带到战场,那是一个宴会。”说着村长轻轻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