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红梅走进去,顺手把门捎上。
客厅干净的有些过分,乍一看,倒像是被闲置的雅居,除了偶有人来打扫,根本就不会觉得有人在里头生活。
这地方,甚至连个垃圾桶都没有。
蒋正祥此刻还呈“大”字形躺在床上,孙红梅心里有些着急:睡成这样未免过于夸张了。
她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床头,把手掌搭在蒋正祥的额头。
温度很正常,没有生病的迹象。
“你再这么睡下去,离脑死亡也就不远了。”孙红梅掀开蒋正祥盖在肚子上的空调被,顺手把空调给闭了:
“赶紧给老娘起床。”
蒋正祥翻了个身:“吃晚饭再起。”
“你昨晚偷鸡去了?”孙红梅没闲情好好讲话,她已经开始冒火了:
“大白天不起床,养足精神等着晚上再去大干一场?
“没,但我今早五点多才睡。”
“学习?”
“打游戏。”
孙红梅老脸一楞,扯掉蒋正祥的枕头就开始揍他,半点不留余力。
蒋正祥被打清醒了,赶忙从床上跳下来:
“你是哪根神经短路,大清早的跑来这发疯?”
“老娘不打醒你,”孙红梅大口喘着粗气:
“你真把自己当睡美人了。”
蒋正祥觉得委屈:“我假期不睡,留着去教室睡?”
孙红梅只是来确认蒋正祥活着没,然后把他弄醒,现在任务完成,她得走了:
“中午有个男人来店里打听你,我说没见过你。”
“哦”,蒋正祥套上白色打底衫,走进浴室:
“刚想起来我在外头约了朋友,晚饭有着落。”
孙红梅关上门,半句叮嘱都没有,转身走了。
蒋正祥开机后看到叶鹏发来的消息:你电话打不通,也去你常吃饭的地方打听过……我要消失很长一段时间,如果你有空,来利狼会所喝几杯。
对蒋正祥来说,现在最充裕的也就是时间了。
见到叶鹏时,他身边还坐着一个男人。对方体型壮实,留长头发,脸颊两侧的络腮胡十分茂盛,是个男人味很足的家伙。
“你可真是难得一见。”叶鹏把腿从他身旁男人的膝盖上挪开,带着嗔怪口气说道,“比大明星还有排面。”
蒋正祥面无表情地坐下:“通常不在白天活跃。”
短暂的沉默。
“我是叶鹏的男朋友,张盼山。”那人把手伸到蒋正祥面前,满脸的笑意,“你好。”
蒋正祥卖了个笑,和他握了握手。
这时服务员送来三杯酒,分别摆在三人面前。
“我准备找个安静的地方。”叶鹏抓着杯子主动跟蒋正祥碰了一下:
“花点时间去参悟人生,若是思想改造成功就出关,若是没能成功,就继续关着。”
蒋正祥不喝酒的,但今天就当给叶鹏一个面子,那酒被他一口闷掉了。他把酒杯倒扣在桌上:
“主意不错,真戒掉赌瘾,生活也就上了正轨。”
叶鹏对着张盼山笑道:“我要戒赌,你还赌不赌?”
张盼山跟着喝了口酒,一副要说不说的模样,忸怩许久后倒把脸给憋红了:
“我最近手气见好,肯定要转运,赢够了钱再收手吧。”
“那你可还有本钱去赌?”
张盼山低头喝了口酒,突然两眼放光:“我有你啊。”
叶鹏双手托着下巴,表情呆滞,眼神却透出冷气:“你在乎的到底是我,还是我银行卡里的数字?”
“何必分的这么清楚呢,咱俩这关系……”
“到底是恋人,还是附带取款功能的炮友?”
谈话到这又戛然而止。
蒋正祥听得厌烦,他觉得人见着了,酒也喝了,差不多该走了,便站起身道别:
“有事再联系,再见。”
叶鹏喊住蒋正祥。他拿起碎冰器将张盼山杯中的冰球砸碎,吩咐道:“全喝掉,人家敬你,你不得回敬?”
张盼山看了眼倒扣在蒋正祥面前的酒杯,仰起头把酒混着冰碴子全都送进了肚子,随后杯口朝下晃了几晃,示意自己喝得很干净。
蒋正祥的脸还是看不出多余的表情:“还有事?”
叶鹏掏出手机,打开视频后放到桌上:“只有几分钟,看完再走吧。”
蒋正祥没说话,坐下了。
视频里就俩个人,张盼山和毛进,地点在男厕。
毛进:“叶鹏那小子,在你身上也花了不少钱,差不多就得了,找时间甩了换个新目标。”
张盼山:“他很听话,花起钱来没顾虑,是个可遇不可求的金主。再玩一会儿,榨干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