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刚响,他就抢来给挂了。
“你教训,怎样开心你怎样训,我绝不还嘴。”肖瑜立马嬉笑着脸,“咱兄妹讲话,老是让我老婆知道干嘛,她每天就愁找不到折磨我的理由,你瞎掺和,不是要我命吗?”
肖雅没说话,看了眼肖瑜手里的烟。他明白意思,猛吸一口后就弹灭扔了出去:
“小祖宗,啥事儿你快讲,我再晚点回去,你嫂子肯定不让我上床。”
“你在滨江听过蒋正贵这个人吗?”肖雅说,“他好像是毛进的老板,而且不是善类。”
肖瑜皱了皱眉,不明显,很快就又舒展开来:“蒋正贵是□□上出了名的狠角儿,几年前我跟着父亲去谈生意,有见过他。大哥范儿很足,而且眼睛格外有神、杀气重。”
肖雅赶忙打开手机:“是照片里这个人吗?”
前几天肖雅找孙红梅要蒋正贵的照片,结果孙红梅就把哥俩在桌上吵架的照片发了来。肖雅把蒋正祥的脸打了马赛克,她不想让肖瑜认出他来。
“是他。”肖瑜仔细辨认了一番,“可这么有排面的人,怎么会去小餐馆呢,而且身边竟然没有保镖。”
肖雅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很难看,她验证了自己的猜想:蒋正贵是毛进的老板,也是蒋正祥的亲哥。那么就是说,姑姑在给□□大哥养弟弟。
“我跟你讲过,蒋正祥是我姑姑家的小孩,所以我才叫你去保护他。虽然不是亲生的,我姑姑很疼他。”肖雅说着,心里莫名生出许多恐惧,“可是,没有想到蒋正祥就是蒋正贵的亲弟。”
“恰好同名吧。”肖瑜拿来手机重新看,边看边做推断,“蒋正贵在滨江有钱有势,多好的教育资源找不到,怎么可能会让他亲弟跟着你姑姑呢?”
完全有可能,如果想要给蒋正祥最安全的生活环境,让他在普通人家长大,是最明智的。
肖瑜想到了,肖雅同样想到了。
“蒋正祥这个不定时炸弹,不能再跟着我姑姑。”肖雅说,“他会给我姑姑带来麻烦的,而且我姑父一生清高,绝不能跟这种货色有关系。”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让蒋正祥主动离开。”
肖瑜从包里拿出烟,打开正要抽一根出来,恰好跟肖雅的眼睛对上了,又默默地盖上了。他笑了笑:
“你有没有想过这种可能,你姑姑可能清楚蒋正祥的身份,但她就是要把蒋正祥留在身边。你如果强行插手,其实是在破坏别人的家庭,你觉得合适吗?”
“那你要我看着我姑姑处在这种险境中,而后不管不顾,装作熟视无睹吗?”
“你只能这样做,而且要演的天衣无缝。你要是非得大动干戈,也许蒋正贵的仇家原先不知道蒋正祥的存在,因为你这么一闹,仇家就都找上门来了。”
“那要是我姑姑不知道蒋正祥的真实身份,或者,她是被蒋正贵威胁逼迫的呢?”
肖瑜把手机还给肖雅,严肃了起来:
“要真是像你说的,我们也没有办法。且不说我家只是个做善事的商会,就是混的再风生水起,那也只是在黎昌,要伸长手去管滨江的事,没法儿啊,远水怎么灭近火?”
肖雅还不知道天爱会隶属山鸭会,肖瑜没告诉她。
肖瑜也不是不想帮,他只是觉得没必要帮,毕竟只是肖雅的姑姑有危险,不是肖雅。他接着说:
“我知道你担心,可这种情况已经发生了近二十年,短时间没法儿改变,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肖瑜都这么说了,肖雅还能怎么办?
只能闭着眼睛装作毫不知情。
“知道了哥,”肖雅多少有点失落,她叹了口气,从车里走出来,冲着肖瑜挥手,“我走啦,你早点回家。”
“早点回家?”肖瑜想到这个,就很冒火,“我是不是让你有事快讲,拖到现在,我他妈又上不了那婆娘的床。”
肖雅扮了个鬼脸,嘿嘿笑了几声:“有手有脚,自己老婆都不能搞定,你还有脸诉苦,活该你睡沙发。”
肖瑜拿出根烟点上,看着肖雅的背影直至消失,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好像那个雨夜的场景,重又浮现在眼前。
次日下午四点,蒋正祥和大小明到了徵东县。
这十七个钟头的南下旅程,给蒋正祥最清晰的感受就是逐渐叫人难耐的高温。当进到发生地震的省份后,交通状况开始变得糟糕,离地震中心越近,场面就越凄凉。
进到受灾最严重的徵东县,望去就只有断壁残垣。这个本来富裕祥和的平原地区,现在就只剩废墟,和趴在地面上的衣衫褴褛的、声嘶力竭地在扒开乱石寻找亲人的幸存者。
以及唯一能让人感觉到有希望的、那军人身上的绿。
大小明找到总部,向班长打完报告就套上了军装。
“这崽子是你弟,那就给他一套军装。”讲话的家伙年龄不小,是个中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