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自己的意识都变懒了。
可他恍惚间又想起自己把熊静静给落下了,慌慌张张地拿出手机,刚想要给她发个消息,屏幕一亮,眩晕感就直接透过眼睛往吴天楠的脑海里钻。
他在椅子上昏了过去。
再醒来,吴天楠还躺在椅子上,只是身旁多了熊静静。
医生做完手术,看吴天楠晕了,就调出监控,想看他是否有和人一块。毕竟人手不够,床位更是不够,他这普通的昏厥,根本不可能会派人分床给他。
好在找到熊静静,用喇叭唤来了,不然医生也不可能在这儿守着。
这种情况,真的得有个轻重。
“你就打个电话,把自己打来了急诊室?”熊静静嘴里咒骂着,顺手把吴天楠扶起,“也不知你怎么想的,以为自己是来福儿子?”
“救人嘛,”吴天楠看见熊静静在旁边,本来没啥大毛病,现在眼睛都睁不开,哪都难受。他哀叹一声,“医生非要让我少捐点,可我铁了心,帮人就得帮到底。”
“要帮到底那还只捐这么点,就你这体型,给个几斤还能有问题?”熊静静从身后拿出个剥好了的橙子,“就只剩这个,去去你的口臭。”
来时可有满满的两大袋,现在只剩个橙子?
吴天楠猛的起身,低下头四处看了看,结果连个袋子都没找到:“那么一大坨,去哪了?”
熊静静把橙子往前送了送,吴天楠接过她才开口:“有个小女孩想吃苹果,结果给了她,廊道里头的小朋友就都想要。所以,我把水果全给分出去了。”
吴天楠拍了拍脑门:“那可是买给你爹的,怎么能分给别人呢?”
“他暂时不会想要吃这些。”熊静静站起身,“你还能不能走,我得去看我爸。”
“找到你爸了?”吴天楠瞬间清醒过来,“那你……”
“医生都告诉我了,今早做的截肢手术,醒着呢。”熊静静的口气很是云淡风轻,似乎并不惊讶,“我至始至终都只是盼着他能活,这个结果不差,我也不怪你瞒着我。”
吴天楠站起身,表情紧张又严肃,说不清的尴尬:“我怕你顶不住,不知道怎么告诉你。”
熊静静很随便的说了句没事,径直往前头走,吴天楠也不犹豫,就在后头跟着。
没走几步,熊静静突然主动开玩笑:“医生说你晕倒,不是因为身体虚弱,而是紧张过度,是对医院过敏?”
吴天楠还没反应过来:“啊,什么过敏?”
熊静静转过身,满脸的困惑:“你是不是害怕医院?”
“这个,我从小就怕。”吴天楠很诚实,“每次感冒要给屁股打针,就得让我爸死死摁着,不然我就跑了。所以我只要进医院,就会心跳加速,怕得很。”
“这么害怕,怎么还每年都捐血?”
“我的血可以救人啊。”
熊静静停在病房门口,看了眼面前吊儿郎当的大男孩,心中竟还有些欢喜。她把手搭在把手上:“你要是害怕,就不要进去,去车里等着,需要帮忙我再找你。”
吴天楠摇了摇头:“不害怕,练了这么多次,恐惧已经克服了,就是还有点心慌,没完全适应。”
熊静静也不忍赶他走:“那你知道怎么跟病人相处?”
吴天楠很自信,露出他的标志性憨笑:“保持安静,注意言辞;察言观色,尽力讨好。”
熊静静敲了三声,而后推开门进去了。
那个给吴天楠抽血的医生在房间里,拿着本子不知在记录什么。熊父也醒着,他循声望去,软绵绵的眼睛登时就大了起来,那死白的嘴唇跟着拼命启合。
他吃力地抬起扎满针管的手,眼角溢出泪水来,从其口中出来的话不能称之为句子,而是断断续续、支支吾吾的词组,而且每两个词组之间还有极其漫长的间隔。
可就是这么艰难的语言,“静静”俩字仍旧清晰。
熊静静看着父亲空荡荡的双腿,先前在外面的那股从容淡定,瞬间消失无影。这幅场景,叫她害怕了。
她没法儿走太快,明明以前见父亲都用是跑的呀,怎么今天,腿脚不听使唤呢?
熊父仍在重复念着静静这两个字,也就是这召唤,让熊静静克服恐恐惧,一个箭步冲上前,直接跪在熊父床头。她的手在空中挥舞,却不知该落到何处去:
“爸!爸!静静看您来了,看您来了。”
熊静静抓着熊父的手,往自己脸上贴。熊父就只能呜呜的哭,哭了一阵子就拼命的摇头。
医生在一旁,见着这情形就赶忙阻止:“控制好你的情绪,别让病人太激动,这样对他不利。”
熊静静又连着喊了几声“爸”,擦去脸上的眼泪,又帮熊父擦干净。她站起身,跟护士说了句抱歉,可一扭头看见床上空出来的位置,就忍不住的抽噎。
“不用跟我说抱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