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士阁作为天域地位最超然的所在,几乎见不到一个人影,住在这里的阁主也几乎隐形。整个学士阁森严庄重的像一座坟墓。
银狼站在重重封闭的大门前,有点不想进去。似乎是感觉到他的犹豫,沉重的大门吱呀一声慢慢开启,露出黑洞洞的大殿。
银狼朝里看去,空荡荡的走廊尽头,是另一道紧闭的大门。
他深深的叹一口气,迈进第一道门。在他跨进大殿的那刻,门在他身后吱呀一声又关上了;他朝前走去,第二道门感应到他的接近,也自动开启;然后是第三道门,第四道门……
在暗黑的甬道和大殿内穿行,只听得见自己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以及偶尔穿堂而过的风声,就连银狼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也感到沉沉的压抑以及难以逃脱的窒息。
他没有数到底有几道门,反正每次来这里的格局都不一样。有可能是阁主的手段,也可能是来人心里恐惧的反应,谁知道呢?反正学士阁神神叨叨的东西一向多如牛毛又深不可测,由阁主代代相传,就连对长老们都保持神秘。
依银狼银部巫师的身份看来,故弄玄虚的成分居多——营造一种出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学士阁就保持住自己超然的地位和不可挑战的权威。
终于来到主殿,看见高高在上的宽大主座上的那个身影,银狼出声打破沉重的寂静,“真不知道你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已经修炼成雕塑了吗?每次来都看见你同样的姿势坐在这里。”
“所以你越来越少进来了。”那个身影发出有些嘶哑暗沉的声音,那是久没有开口说话后喉咙不适的干涩和粗糙造成的。
“今天学士阁开会......反正你也不参加......不参加也没什么,越来越没意思了。”银狼百无聊赖的四处张望,“主殿倒是没变化,外面的那些到底是什么?我上次听说有人进来时被吓了个半死,我怎么每次都只看见那些无趣的死物?”
等了一阵,见对方又沉默下去半天每个回应,银狼心里的火突然就燃烧起来,“金钊,你这是干什么?真的变成活死人了?想你当初怀抱理想和抱负。所谓的,要为整个元磁星域的发展做出贡献,要为人类的幸福谋取前途,还要研究元磁力的开拓前景,满满都是能量嘛,现在怎么了?只是死了一个老婆而已,她活着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痴情。”
有些情绪在心里酝酿久了,一旦爆发出来,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金钊又是唯一一个可能感同身受的人,银狼话里的火药味,也不知道是攻击金钊还是攻击他自己。
自从钰菱死后,这日子简直憋屈透了。
虽然钰菱是金钊的未婚妻,但他们三个一直以来是最好的朋友,从慈幼城就开始的友谊,相互扶持、不离不弃一直持续到天域。
可是最后还是变了,人心思变、人心不足,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如果……
“你很久不来了,这次也不想进来的。说吧,有什么事?”金钊不答反问。声音稍微没那么干涩了,不过还是听不出情绪。
银狼牵着嘴角扯出个笑样子,“你应该知道吧?不然也不会主动给我开门。”
金钊不否认:“是她吗?”
“我还没见到。不过,”他紧盯着上方的身影,“你信吗?”
金钊终于动了,随着他站起身,笼罩着主座的仿佛禁制的纹波一圈圈散开来,主殿内所有物体,也在被波及到的同时活过来似的,明明没有更为明亮或清晰,但就像有了精气神似的。
连银狼都精神一震,感觉自己体内的元磁力被激的强烈的振荡起来,他忙敛住心神,压制不受控制的元磁力。
过了好一会儿,银狼才感觉轻松了一些,而且元磁力激荡过后,以前的沉滞处也消退了一点。
“原来你功力大涨。”银狼感叹道。
他从来不敢小看金钊,不认为他这几年真的在虚度,刚才的话也有试探的意思,但金钊用行动的回答还是让他不得不承认金钊的天才,和自己的不及。
“你心思从来不在这里。”金钊一针见血,“所以钰菱才说你是花花肠子、浪荡才子……”
“真心骗子!”银狼接口道,“这句才最实在,即使是骗,也是真心的。”
他们相视一笑,随即又沉默下去。
好像少了那个女人,他们就再也没有那么多话说。
隔阂,诅咒,愧疚,悔恨……一切的一切,都让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
金钊开口回答银狼刚才的问题,“你给她用了往生符,难道你不信?但是你这三年又完全没有离开天域,仅把她托付给别的人。你是不关心,还是不相信?”
“那你关心吗?”银狼反问。“你不也什么都没做?哦,不,你做了。你动用阁主的权力,禁止慈幼城使用往生符。你这是古语所说的‘亡羊补牢’吗?”
“我还有资格关心吗?”在银狼面前,金钊再不掩饰自己的苦涩,“禁用往生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