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泽终于走到那巨大的阴影前,原来这是一棵巨树的枝干,那么她一直沿着走的“藤”,应该就是这棵巨木的根系了。
雨泽背靠树干坐着,用她疲倦至极的大脑思考完这个问题,就不可抗拒的陷入沉沉的睡眠之中。
到处是水的温柔包容,无处不在又自由自在。
有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悸动,是一种原始的满足感,天生的、被孕育出来的平静和归宿。
真舒服,真想一直沉浸其中再不要醒来。
可还是有什么在刺激着她的神经,是饥渴还是死亡?
雨泽终于从梦中挣扎着醒来,周围的沉闷和黑暗,身上的黏糊和僵硬,让她差点失落的哭出来。
她到底是怎么落到这个地步的?雨泽开始回忆掉落到这里之前的事情。
她被种植园里的老人们强行“邀请”到元磁果林里,又“热情”的邀请她吃元磁果。她早就觉得这个东西有股腥臭味,坚持不吃。
老人们见她不吃,莫名其妙开始发怒,捶胸顿足,把地面都踩了一个坑,然后雨泽就掉进了那个坑里。
那真是好大好深的一个坑,她几乎以为自己要被摔死,结果却是轻飘飘的落到地上。接着她在黑暗中摸索了好久,才走到巨木这里。
是的,那个坑就是雨泽现在深处的无边无际的幽暗洞穴。
她刚才因为实在太累而睡着了,还做了梦。是个美梦。
她梦见了水,还有巨大的愉悦和归属感。
但现在回想起来,那种感情很激烈很沉重,不像是自己本身就拥有的。她喜欢平静的大海,舒缓而开阔。
她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雨泽靠在树干上,隐隐约约觉得跟这棵树有关。
直到现在她还能感觉到大树传来的深沉的遗憾和叹息,强烈到她不能忽视。
真是奇怪,一棵树做梦梦见水的自由?
雨泽站起来,想看看这棵树到底有多大。
她围绕着树干慢慢的走,因为完全够不到、也看不清树的高度,以及它的形状、有没有叶子之类的,雨泽只能全凭感觉来判断周围的环境。
树干表面的触感也是她重要的信息来源,即使手掌被摩擦的生痛,雨泽也只能慢一点、轻一点,却决不能放过任何一处地方。
终于走完一圈,回到她做了记号的原点,雨泽又是浑身大汗淋漓。
她是越走越惊心,没想到这棵“巨木”,完全不能用“木”来形容了。如果它真是一棵树,那么树桩得有她曾经住过的旅店那么宽大了。
它到底是不是一棵树呀?有这么大的树吗?可摸起来实实在在的像是树干。
雨泽休息了一会儿,决定再走一圈。虽然第一次她什么都没发现,但这一次她再仔细点,或者换个角度,也许会有新的发现。
第二次她特意注意了脚下,类似于引导她来到这里的那根“藤”一样的东西还有很多,真的像是围绕在树根下,通向四面八方的发达的根系。
就是不知道这个四面八方会有多大,整个根系范围都是这棵树的领域吗?
第三次她努力去触碰树干的上方,没有多大的区别,反而把手指给弄破了,流了一些血。
第四次,她突然在黑暗中看见一点光亮。
要知道,除了刚开始她掉落下的地方有些磷火,越朝“巨木”走,就越来越黑。要不是实在没有别的不会迷失的方向,雨泽实在是不愿意自动走进黑暗里的。
而现在居然有了一丝亮光!
雨泽紧紧地贴上去,眼睛使劲瞅着,一眨也不敢眨,最后终于确定真的有光,不是自己的幻觉。
雨泽屏住呼吸贪婪地盯住这点微光,想用手去摸,又怕破坏它,或吓着它。
这样一直盯着不知多久,雨泽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个发光的地方,好像就是刚才她划伤手指留下血迹的地方?
为了验证,雨泽狠狠的挤了挤伤口,弄出多一点的血涂在树干上。
她怕别的地方没有效果,先是涂在发光点附近,但同时也在其他地方涂了不少。
然后她精疲力尽的坐下来,等待结果。
她故意不去盯着树干看,这样时间不会太慢,而且也不会使得失望慢慢被积累起来。
然而身体的疼痛和肚子的饥饿还是让她觉得时间越来越难熬。
她不知道自从落到这里后已经过了多久,只知道自从到达自由民部落后,她就没吃过东西。
最后一餐还是跟炎浪一起吃的。
炎浪现在在干什么,吃什么?无论如何,都比狼狈的她要好成千上万倍吧?
但雨泽最怀念的,还是雨婆种的莲根,水灵甜脆,百吃不腻。
越想越饿,雨泽决定还是回到现实,去检查树干上血渍的效果。
她先是闭上眼再慢慢抬起头,在心里默默念叨了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