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衡堡里等着炎浪的,是一个女人。听见动静她转过身,步履轻盈,如行云流水。“你回来了?”她柔声问。美貌顿时如一幅水墨画缓缓展开,端庄典雅、浓淡相宜。
一双弯弯的眉毛,如柳叶轻轻拂过,显得娴静而柔和。那双眼睛温柔宁静,如清泉一般明亮。她微微含笑,宛若春花绽放。笑容中洋溢着温柔和善意。
“你说有钰菱的消息要告诉我?”没理会美人的殷殷顾盼,炎浪直奔主题。
竹霖目光微暗,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划下一道阴影,整个人都悲伤下来。仿佛一朵沾染了秋露的花,泫然欲泣。
炎浪并没有不耐烦或催促,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当然很绅士地也给女士倒了一杯——然后慢慢品尝,细细回味。漫长的岁月终于教会了他什么是耐心、什么是等待,他开始享受过程、和未抵达时的乐趣。
没有什么可着急的,越是陈酿,越是滋味悠长。就像手中这杯酒。
红宝石般的色泽和亮度,映着他的一双金红色眼眸,说不出哪样更摄人心魄。竹霖呆呆的凝视着。
红葡萄酿出红色的液体,不知道蓝莓和紫罗兰酿出来的,会不会是那种蓝?更为幽静和醉人。炎浪一边漫不经心的捉摸着些有的没的,一边懒懒的问:“看够没有?能告诉我你来的目的了吗?”
竹霖如梦初醒,满脸红云,倒比红酒还要生动和惹人怜惜,只可惜眼前没有惜花人。
“你让我打听她在竹家的踪迹,我找到些痕迹。但因为是快一百年前的事,我也不太确定。所以又经过多方打听,一边还不能太张扬引起别人注意,这才耽误了很长时间,但一有确定的消息,我就来告诉你了。”竹霖明白炎浪需要的是什么,她的价值又是什么,所以不敢再耽误,只管把她打听到的消息都一一复述出来。
炎浪开始专注起来,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希望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去追溯钰菱的死因。这才是他自请驻防空域天衡堡的目的,也是他跟竹家竹霖接触的原因:空域竹家,曾经是钰菱向往和停留的地方,这里像是一个起点,把她的人生导入了另一个方向。
他早就怀疑钰菱的死是一个阴谋,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把他们都当做棋子,一步一步的摆弄,导致金钊和他成为钰菱死亡的间接原因,也使得他们最后几乎反目成仇,被愧疚和遗憾困扰,难以去直面真相。
所以他和金钊都逃开了。金钊一直闭关,他则离开了天域。
而炎浪发现,一旦离开天域反而像挣开了一个牢笼,当没有密密麻麻的利益纠葛、没有纯粹的力量和欲望去遮盖双眼,一切开始呈现出不一样的面貌。
有一些因果和牵连,似乎是很早就种下的。但是为什么?这是个藏的很深的谜题,一旦找到这个原因,很多事情就可以串联起来......
“哟,还当你有什么紧急重要的大事,原来是难消美人恩啊~”
听到这戏谑的调侃,炎浪就知道是金熠回来了:“你怎么越来越把天衡堡当自己家了?门口的守卫呢,自己去领罚。”即使是好友,炎浪也不希望自己的私人领地被人如入无人之境。
“你不要这么严肃嘛,我硬要闯进来,门口的一个守卫怎么可能拦得住我?”金熠无所谓地说,“再说我又不是直接闯天衡堡。我只是想知道是什么让你离开繁华会那样的温柔乡,跑回到这个冷冰冰的城堡。原来呀,是更娇嫩的富贵花啊!”
懒得跟金熠掰扯,炎浪对竹霖说:“你先回去吧。”
“那,我再按你说的方向查查看,如果有别的收获再来告诉你。”竹霖含羞带怯的行了个优雅的辞别礼,告退了。
“你现在好这个调调?”看着竹霖弱风扶柳的身姿飘飘然离开,金熠啧啧两声,“这好像是竹家人的?”
“是竹家人。”没什么好隐瞒的,炎浪告诉他,“我怀疑钰菱的死,竹家脱不了关系。让她帮我查些东西。”
炎浪在调查钰菱的死因,金熠是早就知道的,只不过过了这么久,没想到他还没放弃。
这件事上金熠不敢轻易开玩笑,他是亲眼见到当初多么要好的铁三角是怎么被撕裂和反目的,甚至导致那个灵慧至极的女子的死亡。
这件事令没心没肺的金熠也不甚唏嘘,深深觉得感情是个累赘。即使是友谊,也不过是一场两败俱伤的试探。
还好像他这样没甚大志向的人,最好相处了,也不用考虑太多的立场、利益、力量啦等等复杂的问题,臭味相投的人就多交往,不耐烦来往的就礼貌地疏远。还挺自在的。
就是,有时候也寂寞,忍不住羡慕别人的肝胆相照。
“你,一直没问我阁主的事,”他还是忍不住问炎浪,“你们多久没联系了?”
“既然是阁主,自然是日理万机的,不比我这个闲人,所以我一般都是等他召唤。”炎浪淡淡的说。
“金钊现在越来越强了,不但是力量上,权威上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