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站在那里,他的灵魂刚刚从童年深处的那个家、有父母呵护哥哥陪伴的温暖梦乡里走出来,他看了看单孤刀,声音如山间清风,飘散在雾气里:“从来都没有人跟你抢什么,都是你自己的执念罢了。”
单孤刀从未放下过心底的执念,在权力与欲望之上,他至此仍未后悔过自己的执念毁了李相夷的一切,也从未再想起过与李相夷在云隐山习武的少年时光。
他已权欲熏心,完全迷失了自我:“哈哈哈哈哈……我要告诉所有人,这武林是我的!这天下都是我的,都是我单孤刀的!我单孤刀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单孤刀举剑欲刺李相夷,李相夷只用剑柄一抵,就将他震出数步远。单孤刀在方才发生的事刺激下,加之被李相夷用剑柄击得跌坐在地,实在狼狈,他变得更为癫狂,使尽了全身的力气,作最后一搏。
“叮——”
他的剑被弹起,在空中转着剑花,直刺李相夷心窝。
其实在这当时,两边胜负已分,已无人能伤李相夷。莫说李相夷剑气如虹,便是笛飞声这当世第一的高手亦会第一时间护李相夷周全。
但是连李相夷都尚未动作时,有一道身影却斜刺里飞出,为李相夷挡下了剑。
那人正是封磬!
单孤刀发现了不对劲,知这一剑无法伤李相夷,想要收回剑时,已反应不及。剑花搅动着空气,化作一束冷光,直刺向封磬的心窝。
封磬倒地,血溅了一地,他口中呜呼,一双眼睛里满是不甘。
他艰难地回头看着李相夷,双手因为本能地捂住伤口而沾染了血,他便伸着满是血的手想去探摸什么,似乎想要探一探李相夷的脸——
那是他的主人,是他们封氏耗尽百年光阴苦苦寻找的主人。
但是他虚耗这么多年时光尽与他的主人作对了。
“主上——”
他伸着手,想要接近李相夷。
李相夷站在那里,十年风霜祛尽,依然是那个白衣落拓的少年。
封磬含着泪,闪烁的泪光下却藏着深深的笑:“主上,我封磬……总要为主上做些什么,南胤……也许……复国无望,但我封氏一族……忠心……忠心耿耿……主上……望你,好好的……”
最后一滴泪落下,封磬侧头闭目,再没了气息。
但他的脸上却是带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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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孤刀躺在地上,凄厉地仰天大啸:“老天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什么好的都是他李相夷的啊!连我的儿子也帮他!”他侧着头,偏向李相夷这边:“李相夷啊李相夷,你该死——”
他眼一瞪,眼白泛起,对着漆黑的天幕,落下了一滴泪。
然后,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单孤刀的身体上爆出了数个血窟窿,汩汩冒着血,他整个人经脉尽断,暴血而亡。
“和阎王寻命的死相一样,”笛飞声走到李莲花身旁,低声说,“角丽谯的手笔。”
“角丽谯可能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活着,即便单孤刀他最后成功了,用业火痋控制了朝廷,夺取了天下,只怕也是为角丽谯作嫁衣裳。”李莲花的声音也是低低的,有一种看透世事的淡然。
人生一世,尘归尘,土归土。想来也无甚有趣。
何必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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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潇潇原是体弱,打斗之后又站了许久,体力不支,便晕了过去。
笛飞声眼疾手快,喊了声“潇潇”,便接住她,将她的头扶在自己胸前靠着。
“这笛盟主挺会怜香惜玉啊,”李莲花说,“看来以前对着角大美女怜不起来也惜不起来,但笛盟主也是会有心之所爱的……”
“你也好好珍惜乔大美女。”笛飞声还他一击。
“我算喽,”李莲花摆了摆袖子,“身无长物,漂泊天涯,一个人惯喽!”
“以后怎么打算?”
“帮人看病喽,我这李神医的名号可不能白白扔了,”他确实潇洒,“但是呢,与其帮别人看病便宜了别人,我得先帮潇潇看好病哪,她这个,也算疑难杂症了。”
“你先把忘川花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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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的曙色将云层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