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林幼宁不慌不忙下楼吃早饭,管家已经帮她请了假,她白得个小假期。
磨蹭地吃完早饭,林幼宁抬头看看监控,自顾自地说,“我早上要出去,散散步。”
知道霍圻川肯定没法看监控,林幼宁敷衍式跟老板汇报。
她喜欢呼吸清晨的空气,尤其是这座庄园里的,植物很多,空气湿度大,早晨日光不重,尚未升腾起热气。
在外面溜达一圈,会携一身晨露,林幼宁今日起的早,她溜达半圈,看时间才七点钟。
因为心里惦记,昨天答应霍圻川的,要继续去诊疗室,所以一大早就自动醒来。
散步到花园,林幼宁看时间,秦医生发消息给她,催她去当劳动力。
早晨园丁正忙,一人在修剪草坪,空气里是草汁混着泥土的味道,林幼宁喜欢这股清新的大自然味。
另外两人在打理花枝,林幼宁看他们把开得娇艳的几朵,大剪刀剪了下来,“这些是不要的吗?”她过去问。
为了达到花园整体美观,他们会剪去多余的枝叶,使花团更锦簇。
林幼宁步子在这里停住,她跟园艺师傅聊天,聊得投入,忽然,她方圆十米的喷淋装置跟路灯,同时说话。
“还不过来么”,霍圻川的声音,没什么调子,从四面八方传来。
全方位立体音,一瞬间,林幼宁觉得她好像是置身大雷音寺,被如来喝住的六耳猕猴。
霍圻川的声音简直像从天上来的,林幼宁惶然抬头,看到路灯杆上的监控。
似乎是为了印证她的想法,她正面对的路灯,在她的注视下,跳闪三下。
霍圻川竟然在看着!
这无疑是摸鱼被发现,林幼宁心中尴尬,但面上镇定,对路灯处挥挥手,“马上、来。”
说完话林幼宁就小跑着回去,没跑两步,她又折回来,从地上捡起被剪断的花,拾了一小捧。
准备借花献佛,霍圻川自家的花送给他,她拾得起劲,理了理捧在怀里。
被减掉的花枝叶子没修,还有的带刺,有些扎手臂,她想赶紧脱手,于是跑的飞快,往霍圻川的诊疗室送。
霍圻川半坐在床上,床头调到舒适的角度,医生都在忙碌,他在低头看手机,颈后薄薄的皮肤,包裹着凸起的骨头。
他很瘦,骨节分明,手指在屏幕上点,切换监控视角,看着林幼宁一路从花园跑来,这会她忘记开她的小车了。
诊疗室的门被推开,林幼宁气喘吁吁,有些唐突地闯了进来。
一直看监控的霍圻川,闻声抬眸,看向她,花在她的怀里,跑的花瓣松散了些,她脸红扑扑的,比花艳丽许多。
视力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格外好,霍圻川连她额头鬓角,津津的汗都看得清晰。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好像,她赶过来,是迫不及待,奔向他来,带了束花。
霍圻川的目光,长久地落在她身上,林幼宁本来就结巴,跑地呼吸急促,更说不出话。
平复了好大会,顶着霍圻川的注视,林幼宁忐忑道,“不、好意思,霍先生,我早上出去、散了会步。”
霍圻川依旧没说话,窗帘是拉开的,阳光洒进来,他逆着光,依旧在看林幼宁。
老板不说话,林幼宁站在原地,也不好有动作,她有点尴尬,拎了个理由,“我出去想收集点花,送给你,感受下清晨的水汽。”
这纯粹是她紧急避险,扯的理由,花剪下来扔了挺可惜,她捡回来,霍圻川不要的话,她准备带回自己房间。
霍圻川摁灭手机屏幕,薄薄的眼皮敛住视线,瞥向别处,语气淡淡的,“你头发乱了”,下次别跑这么急。
诊疗室的床头没有小桌,都放着仪器,霍圻川说,“先放窗边。”
“坐下歇会,看你跑一头汗”,秦医生的声音在旁边,他在给针消毒。
霍圻川床边那张小板凳还在,显然是特意给林幼宁留的,此刻,霍圻川清醒着,她暂时不想坐得那么靠近。
“我来跟,师父学习”,林幼宁上赶着帮忙,凑到秦医生那。
可偏偏,整整一上午,霍圻川都是清醒的,不仅如此,他精神状况还很好,秦医生给他施针,林幼宁都站得远远的。
被秦医生叫过去好几次,说她没有学习态度。
林幼宁有冤无处说,看到窗台上的花,被太阳晒得,花瓣边缘打卷,快要蔫了的样子。
她去找了个矮身粗口的花瓶,接上水,滴了几滴营养液,小板凳搬到窗台边。
阳光洒在她身上,镀了层柔光,她在那边摘掉蔫吧的花瓣,跟病床的距离不近不远,霍圻川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她好像很喜欢晒太阳,霍圻川看着她,嘴角浅而又浅地提了一下,莫名感到轻松愉悦。
霍圻川不喜欢太阳,常年在房间待着,光线对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