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质的眼镜腿上,刻了复杂的纹路。
“谁在想我,想得这么剧烈”,他一边擦鼻子,一边跟店员显摆,“谁这么无法自拔。”
店员手上的活不停,擦着桌子道,“狗打喷嚏作阴天,这是要下大雨了吧。”
“少瞧不起人”,年轻人把擤鼻涕的纸重重丢在垃圾桶,仍不解气般,“怎么跟老板说话的,扣钱扣钱,扣工资。”
店员不为所动,“你报警吧,注孤生阿狗。”
年轻人气呼呼地背着包走了,包里装着铜钱、龟壳、朱砂、黄符、《高等数学》、《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除此之外还有一堆小罐罐。
业务之杂,一包装不下。
迈出店门没几步,年轻人顿步有感,兀自嘀咕,“锦鲤都养在家里了,还找我做什么。”
“下午有课呢”,说着他又扭头回了店了,扬声对店员说,“三点多有人来,就说我出去云游了!”
说罢就走,头也不回喊道,“让他们别等,云游天数未知,记得让他们买了火烧再走。”
“卖贵点,他们有钱”,年轻人说完背着书包,扫了辆车子骑上走了。
包里东西不轻,年轻人把包放在车篮子里,车头都沉了很多,他又想到霍家那个锦鲤,可真是富贵圆满的好命格。
好羡慕啊,天生锦鲤运,她肯定不用在暑假学习,不用补考。
年轻人这么一想,越发觉得书包沉甸甸,脚蹬子沉甸甸,去图书馆的路途漫长,越想越恼火,气试卷难,气老师严,气《马克思》只考23。
他一个玄门传人,图南道馆道长,怎么会写马克思嘛,年轻人骑车子掉头,嘴里碎碎念着。
又气师门师兄弟本硕升博,气爷爷严格,甚至气林幼宁命格太好惹他羡慕。
“今日不宜出门”,年轻人出门不到三分钟,又回到店门口锁车,“不宜学习。”
店员瞧他回来见怪不怪,“哟,少爷学习回来了,辛苦辛苦” ,透着股阴阳怪气。
年轻人羞赧,梗着脖子冷哼一声,“哼,我下午赚钱,少管,做你的驴肉火烧去。”
这位年轻人,正是霍叶澜口中的小先生,玄门少爷易钦。
他下午等在这里,听了霍叶澜的担忧,从包里随意掏出个镯子,敲了霍叶澜15万。
镯子倒是真镯子,他家里没有假东西,但绝没有这么贵,出去玩1万五买的,这次是劫霍济钦。
霍叶澜二话没说,直接买下镯子,跟易钦反复确认,这不是借运才放心。
易钦说了一堆玄而又玄的话,让佩镯之人务必沐浴后,焚香三支虔诚佩戴。
霍叶澜一一应下,为林幼宁请了这枚镯子,她担心跟易钦网络转账唐突人家,都是取的现金,让人用红纸,齐齐整整地包起来。
待霍叶澜要离开之际,易钦又冒出个坏主意,从包里掏出一本《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一脸严肃:“一定要让她从头到尾,熟读能背,这很重要。”
*
林幼宁拿着书跟手镯,还有些懵,不确定问,“姨姨,是想我背、背这本书?”
“对”,霍叶澜点头,“一定要熟读能背”,虽然她也不明白其中缘由,但小先生如此严肃交代这件事,一定有道理的。
毕竟林幼宁就是靠小先生指路才,才找到的,霍叶澜聪明一辈子,在这上面盲目了,一旦信,就是深信不疑。
给林幼宁戴手镯时,霍叶澜嘱咐,“一定不要摘下,这是幼宁的护身符。”
“以后谁让你摘,也不要理,让他找我”,霍叶澜揉着林幼宁的手,手有点红,她捧在嘴边吹了吹气。
林幼宁心中一暖,感觉到霍叶澜的护短,“嗯,姨姨,我不摘。”
“还有书”,霍叶澜道,“背不下来不急,慢慢看,总有一天会背下来的。”
“哦。”林幼宁真想知道,究竟是谁这么骗人,没有心。
林幼宁自然不知道,霍叶澜领养她的最初原因时什么,她现在若是知道,也不介意。
霍家把她当吉祥物,她把霍家当摇钱树。
霍叶澜有私心,林幼宁也有,这可是反派根据地,她一定要跑的!
打工人时机成熟,她必然要跳槽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