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良把她圈在怀里,任由她扑打,只急急叫人把孩子抱进来。
“嗣音,孩子来了,孩子好好的。”
何嗣音懵了,直勾勾的盯着百草怀里的婴儿。
褚良怕她再发疯,不敢让百草抱到近前来,却没想到这一举动又刺激到了何嗣音。
“给我,把孩子给我!”她力气一时间竟然大得出奇,直接从褚良的怀里扑了出去,直接跌在地上。
何嗣音别的什么也顾不得,抢过孩子,忙把他捂在怀里。
褚良赶紧把她抱回床上,见孩子被勒得直哭,想让她手上松一松劲儿。
何嗣音却如凶恶的母狼一般,防备毒恨的目光一览无遗。
褚良心中一紧,默默看着她亲近着孩子,鼻头一阵阵泛酸。
良久,他小声向百草交代了郎中的嘱咐,沉默地退了出去。
……
京城锦乐楼内,白襄与何端邈正推杯换盏,好不得意。
何端邈为白襄倒满酒,“计相三次请辞,陛下皆未允准,各大官员可谓赞誉有加。”
白襄笑了笑,“不比从前啊,我今年四十有九了,精力远没有前几年充沛。”
“如今这局面,已是我能挽回的最大限度,”白襄一饮而尽,拦住了何端邈续杯的动作,“裴行之升任中书侍郎,势头正盛。他与我们素来不睦,我前前后后邀了他不下十次,他始终未曾松口。”
何端邈见此也放下酒杯,不再饮。
“此外,还有那宣城侯世子。谁曾想新帝居然是被寿安郡主夫妇所救,一夕之间竟让褚家有了从龙之功。先前我们的筹划算是白费了,好不容易削了褚家的权,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又爬了上来。”
“大人不必太过忧心了。朝堂初平,有新秀乍起也是正常。官场关系盘根错节,能站住脚跟才是本事。”
白襄默然而笑,冲着何端邈点头。
两人未待许久,虽说他们两人交好已是人尽皆知,但新帝刚刚登基,他们还是不愿落话柄于人,饭毕便各回府中。
何端邈进门时,天色已暗下来。
夫人袁氏身边的小厮正在门口等候他。
小厮恭敬地行了礼,“老爷,夫人请您去珠玉馆坐坐。”
何端邈心中了然,她是要问三娘的事。他已回绝了袁氏多次的多次邀请,这次若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拒绝,恐怕府里又要流言横生。想及此,何端邈只好应下。
袁氏早早在珠玉馆外等着,见何端邈板着脸也只当没有看见。
“老爷,这阵子,外面逐渐消停了,”袁氏挥退下人,为他宽衣,“不知可有音儿的消息?”
何端邈语气嗡营,“陛下责令许家全族迁往西北,三娘自然是跟夫家一同前往了。”
说罢,他拍拍袁氏的手,安慰道:“我知道你担心。只是现在时机不好,我为许家说话肯定会落人口实。等过些日子,我一定想象办法。”
袁氏盯着他,“妾身听说,三姑爷一家做了谋逆之事。”
何端邈一顿,缓缓说道;“你既然已经听说,那我也不瞒你。许家确实做了,但许昌途已死,陛下也赦免了许氏抄家灭族的大罪,音儿不会受许多牵连。”
“什么?”袁氏大惊。
她本以为许家获罪,正好可以借此让何嗣音与许昌途和离,却不曾想许昌途竟然已死。
“那,那就把音儿接回来啊!许昌途都死了!”袁氏激动地抓住他,“音儿没必要守着他们许家了呀。”
何端邈无奈地抓住袁氏的手,“我说了现在时机不好。音儿是许家妇,夫君刚死没多久就回家算怎么回事。”
袁氏老泪纵横,为了气色好看涂抹的妆容也被冲毁,“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西北是什么地方,那是蛮荒之地,她一个人要怎么活啊。”
何端邈有些许不耐烦,又不敢摆在明面上。起初袁氏并不同意这门婚事,可为着何家一门的前途,他苦口婆心才说服袁氏同意三娘嫁去永州。幸好三娘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很是理解他的苦心,婚姻上很有手段,令何家得了皇后一方的许多助益。
他叹了口气,“夫人别急,我这就让人去与许家族老交涉,行不行?只是山高路远,夫人耐心些。”
经袁氏一闹,他也打消了在这里留宿的念头,道了一声宽心,便拿着衣服走了出去。
袁氏瘫坐在椅子上,泪水扑簌。
她咬牙暗恨,何端邈的敷衍她一清二楚,什么官声仕途永远都比妻儿重要。
思量一番,她唤来李妈妈,“把我陪嫁的那个海珠凤凰金冠取出来,送到寿安郡主手上。她小的时候,我也曾看顾过她的,求她念在我与睿亲王妃交游过的份上,帮我把音儿救回来。”
李妈妈毫不迟疑,领命而去。
袁氏不住地落着泪,她最疼爱的小女儿竟糟了这样的恶事。生在何家已经是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