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着头发从何嗣音的手中脱出,“是咱们两个的事。”
何嗣音轻拍了他一下,警告他不许乱动。她重新把头发攥在手里,拿起了一旁的发梳从尾端梳起。
褚良老老实实躺好,在柔和的光线下看着何嗣音俏丽的面容,“爷爷骂我没有早些向何尚书跟夫人请罪。人们大多爱说闲话,他担心这样对你不好。”
何嗣音不以为意,“是我不叫你跟他们说的。我父亲最是固执,母亲又一味听从他的安排,两人都不会同意我再醮。反正天高皇帝远的,他们管不着。”
褚良轻笑起来,用眼神摩挲着她的鲜灵活泼。
“爷爷还问,我们有没有婚礼。”
话语中带着一丝期盼,何嗣音视线微移,果然在褚良的眼中寻到了闪亮的光点。
她的视线重新回到手上,“婚礼最没有意思了,规矩仪程又多又烦。”
褚良心头仍旧捧着憧憬,他一骨碌爬起来,扯痛了头皮也不顾。
见何嗣音作势又要打他,褚良急忙把妻子搂在怀里,“我总是觉得委屈了你,而我也的确太不守规矩。等有机会回京,我一定上何府好好赔罪,鞭笞棒打我都不怕的。”
褚良不禁已经幻想起了红绸满屋的景象,他笑着轻吻何嗣音的眼睛,“到时我们遍邀亲朋,一应礼数我全都补上。”
何嗣音只觉这是他最不理智的时刻。
“其实,来参加婚宴的宾客大多都是为着人情关系。”何嗣音斟酌着用词,不想陡然给他浇一盆冷水,“我愿意跟了你,只要我们心是在一起的,就不用管那些不相干的人认不认这桩婚。”
何嗣音捧着他的脸回吻,“怀章,你我都不要介意这些,好吗?”
褚良这才隐隐听出了她的抗拒,可心头的憧憬一时又难以散去,以致于他说话就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儿,“我就是想娶你!我就是想让别人都知道,何嗣音是我的了!”
何嗣音猛地从床上站起来,吓得褚良急忙伸手去扶她。
她拍开褚良的大手,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你怎么没娶我?你没娶我你跟我睡在一张床上?”
褚良大惊失色,连忙伸手捂住她的嘴,拉着何嗣音一起坐下来。
何嗣音温柔的时候像汪水,霸道的时候却简直像个山大王。
“知道怎么捂嘴吗?”她按住褚良的脸,恶狠狠地亲上去,“要这样捂!懂不懂啊?”
褚良张着嘴,满脸的不可置信,半晌,他缓缓地吐出两个字,“懂了。”
此刻的何嗣音与当初圆房之夜的她重叠起来,重新显露出了“张牙舞爪”的气势。
“还要婚礼吗?”何嗣音企图趁褚良还发懵的时候震慑住他。
不料,褚良虽然呆滞,但仍旧不改心中所想,在内心的驱使下,他还是点了点头。
何嗣音一时语塞,到了嘴边的话却不知道如何表达。
“我们现在就是夫妻,你很久之前就让他们叫我夫人了。你干嘛非要走这个过场?你一补,那他们不就知道我们是,那……什么了吗?”何嗣音停顿了一下,把话头咽下去。
无媒苟合,褚良在心里补充道。
这一切都是他的过错。
因为他当初的强硬与自私,何嗣音失去了回家的机会,如今在流言蜚语的重重包围下,何家更难接纳这个自专独断的女儿。
“你若介意,那便算了。”褚良压抑着心中的落寞。
何嗣音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我介意,我不要。”
她主动上前抱住褚良,“怀章,我早就看透了,那些俗礼代表不了什么。况且世人大多爱指手点脚,我是个凡人,我也不想面对闲言碎语。我们现在已经很好了,我很满足。”
“我听你的。”褚良只剩强颜欢笑。鼻头又有熟悉的酸涩感传来,褚良只觉自己在一日间丢了无数次脸。
何嗣音的娇唇慢慢贴向他的,这次不再是浅尝辄止,混着微咸的泪水和馥郁的暗香,两人的气息互相触碰着、交融着,最后合二为一。
褚良被何嗣音压在身下,仿佛被拿捏住了命脉,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佳人的玉指点在他的眉间,掠过高挺的鼻梁,划过濡湿的唇,最终落在他的肩膀上。
“侯爷哭得好可怜啊,我还什么都没做呢。你平日里那么威风,谁人都怕你,怎么偏一到这时候就怂了呢?”
何嗣音坏笑着,轻轻抵住他的额头,投入褚良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