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感的灵若被何嗣音的气势下了一跳,声音只有蚂蚁一般大小,“夫人,奴婢在。”
“侯爷回来了,你随我去拜见他吧。”
灵若悄悄抬眼看她,嗫嚅着,“夫人不是说,不让奴做妾了吗?”
“你不愿意?”何嗣音的语气冰冷,已经失了理智。
灵若心中一抖,立马跪下,“奴什么都愿意。”
何嗣音悄悄抹掉眼泪,“只要你不惹事,我不会薄待你。”
她朝着书房走去,灵若唯唯诺诺地跟在后面。
书房的门敞开着,褚良手里握着一本闲书,没有在看公务。
何嗣音独自进去,站在桌案前,“侯爷头还疼吗?”
褚良的心思不在书上,愣神之际被何嗣音突然唤醒,一时没有注意到她异样的称呼。
“你怎么来了?”褚良站起来,怕身上残留的酒味熏到何嗣音,微微退后一步。
何嗣音冷眼看着他的举动,越看越觉得他脸上的笑容十分虚假。
“侯爷一路辛苦了,我不便伺候,便为您找个了知情趣儿的。”何嗣音板着脸,高声叫人,“进来吧!”
褚良的笑僵在脸上,疑惑地看着进来的灵若,“她是谁?”
何嗣音不说话,侧着头看向窗外。
灵若看看何嗣音,又看看褚良,见两人僵持着,只好说道:“奴名叫灵若。”
她被夫妻俩吓得心惊胆战,声音小到几乎不可闻,“奴是夫人买来伺候侯爷的。”
褚良长久地沉默下来,这几日在外面积攒的怒气不停地翻腾着。
“你什么意思?”
他这句话将何嗣音心中的火彻底点燃。
“侯爷身份贵重,自然不能只围着我一个人转。往后灵若就是侯爷的妾,她会代我照顾你。”
何嗣音转头就要走,却被褚良一把抓住。
褚良心痛万分,声线颤抖着,“我以为我们已经是相爱的人了。”
他大睁着眼睛,生怕眼泪落下。
“我以为,你懂我的。”
“我不懂!”何嗣音甩开他,“我不懂你。”
她转身离开,身后的褚良语气已经彻底冰冷,“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惜我无福消受,褚家的男儿永远都不会纳妾,让你白费心了!”
何嗣音的眼泪已经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她匆匆跑出去,将门重重关上。
褚良被这场莫名其妙的争吵搅乱了心神,他气愤地看向灵若,大吼一声:“滚出去!”
屋里彻底安静下来,褚良被气得眼泪直流。
他听着自己的喘息声,逐渐缓和下来,这才稍稍注意到何嗣音的不对劲。
褚良毫无骨气,气还没生完,便担忧起何嗣音的情况,妻子还怀着孩子,必然受不了自己的大喊大叫。
不爱他也没关系,做不到全心托付也没关系,褚良自己本就是时时感到惶恐的人,他实在不愿意让何嗣音也体会这种苦涩。
褚良抹掉眼泪,起身去找何嗣音。
院子里很静,只有稀稀散散的几个下人干着手上的活计。
褚良推门而入,看到何嗣音孤零零地侧躺在床上,显得极为单薄。
他轻轻走上前,率先认错,“嗣音,是我不好,我不该惹你生气。”
何嗣音扯着被子蒙上头,忍着哽咽说道:“灵若住在隔壁,侯爷走错地方了。”
褚良不知所措,只能厚着脸皮去抽开她的被子。
“我知错了,我只要你一个,不要别人。”
何嗣音泪如雨下,用来“遮羞”的被子让褚良强行抽走,她索性也放弃掩藏。
“你哪错了?”她气势十足,坐在床上与他对视。
褚良一顿,的确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何嗣音,他想了一瞬,弱弱地说:“我不该对你那么大声。”
何嗣音冷笑一声,使尽全身地力气把被子夺过来。
“滚!”她重新把自己蒙在被子里。
褚良心一横,脱掉鞋子躺在床上,伸手去抢被子的一角。
何嗣音一时气急,全然不顾形象,边哭边与他争抢,“滚开!”
褚良找准时机,扔开被子把她搂在怀里,“嗣音,嗣音,你别不理我。”
何嗣音大哭,攥起拳头劈头盖脸地打他。
“你凭什么跟人出去喝酒?你凭什么不回家?谁允许你不回家!”
何嗣音力弱,哭得精疲力竭地倒在褚良怀里,“我吃不好睡不好,我每天都很难受。”
她一时喘不上气来,张着嘴极力呼吸着,发出稚儿般的“吭哧”声,眼泪、鼻涕全都擦在了褚良的前襟。
褚良心疼不已,急忙给她顺气。
“我真的知错了,敏思回来,我一时高兴便忘了形。我发誓以后再也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