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这么多年,怎么没给我家呦呦做过?”
曹云霞丝毫不提,当年老太太给呦呦做棉袄的时候,她觉得样式陈旧,没有商场里卖的好看,老太太自此才再也不费这份心。
两天来的不忿,在此刻统统爆发,最后问丈夫道:“好的都紧着她来,坏的凭什么就我们呦呦顶上,怀安,这不公平!我这个当妈的,要是再不护着孩子,那呦呦就是有了后爸,就有了后妈!”
这一句“后爸”可谓是非常重了。
许怀安这些年来,一直将许呦呦视如己出,没有想到,到头来,妻子心里是这样想他的,心口一时有些闷得喘不过气来。
他没有回应妻子,也没有任何的安慰,直接拿着公文包,去单位了。
曹云霞气得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觉得这个侄女儿就是克她,她怀许家第一个孩子的时候,许小华在院子里咋咋呼呼的,喊着“蛇来了,蛇咬人了,”把她吓得脚下一趔趄,后面就躺在床上保胎。
过了两个月,那个孩子还是没了。
她怀第二胎的时候,又遇到了那事,那个孩子也没保住。
隔了这么多年,许小华一回家,又爬到她女儿头上了。
***
徐家这边,等下了公交车,徐晓岚就问侄子的想法,“你看许呦呦怎么样?”
许家的小孙女,她倒没怎么注意,十五六岁的姑娘,在她看来,还是一团孩子气。
徐庆元缓声道:“姑姑,这事我看就算了吧!我这边没有想法,许家大伯母那边,似乎也很不愿意,没必要为难人家。”
徐晓岚有些不死心地问道:“真的不行吗?” 徐晓岚觉得是不错的,大方得体,学历、工作、相貌都是百里挑一了。
虽然今天曹云霞的态度,就明晃晃地摆在了脸上,她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但是沈婶子和许怀安倒还很热情,她想着,侄子要是能在京市有这么一门岳家,也是很不错的。
徐庆元点头,“姑姑,我不愿意。”
他这次没再说许家的态度,而是强调他自己的态度。
徐晓岚微微叹了口气,“行,那我今天就收拾东西回去,和你爷爷老实说。”她是知道自家侄子的性格的,虽然许家如今看着比她家要光鲜很多,但是侄子不是趋炎附势、强人所迫的性格。
徐庆元点头,“我送您去车站。爷爷那边,还烦请姑姑您回去好好开解。”
徐晓岚笑道:“你放心吧,你爷爷最疼你,我要是说你看了人,还不愿意,你爷爷肯定什么也不说了。”
又和侄子道:“你也到了能处对象的年纪了,遇上合适的,就处处看看。现在在大学里还有时间,以后工作了,可能忙得都没空管个人的事。”
“好的,姑姑。”
然而,徐晓岚没想到,她前脚刚坐上回皖南的火车,后脚白云胡同里的徐彦华就收到了一封皖南来的加急电报,只见上面写着:“务必成功,否不瞑目。”
徐彦华拿着电报的手微微颤抖,直觉叔父家里是出了什么事,不然一向淡泊名利、胸襟宽阔的叔父,不会如此行事。
但是堂姐这时候已经上了火车,她今天也没和庆元聊上几句,并不知道他就读于京大哪个专业,这封电报,完全没法转达。
晚上,丈夫回家的时候,徐彦华在饭桌上,和丈夫说了这封电报的事,叶有谦叹道:“这年头,各家有各家的难处,你别急,老人家要是真有这执念,我看你堂姐还会来的。”
老太太叶黄氏也道:“是的,许家那边,咱们也不好吱声,这事啊,还要两家自己说开。”
徐彦华点点头,心里也有些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叔父那边,是出了什么事儿?
叶有谦又问妻子道:“孩子们这些天还好吧?”
“还好,叶容和叶安要期末考试了,先吃了饭,回屋做作业去了,叶恒还没回来。”
叶有谦点点头,“看到叶容和叶安,我就想到叶恒小时候,那时候他和小花花俩,感情也好得很。”
徐彦华微微笑道:“你这几天在单位加班,没注意,这孩子这两天晚上回来都准时得很。”说着,又有些奇怪地道:“按理说,这个点,也该回了啊?”
正说着,就见院门“咯吱”一声,叶恒推门进来了。
院子里暗得很,大家还没注意,等他走到客厅来,赫然发现额角又破了,上面的血迹微微凝住,一看就是在外面和人打架闹得。
叶有谦把碗放在了桌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你今年都十八了,明年就要高考了,再这么任性妄为,大学还念不念?难道高中毕业就要去工厂里当工人吗?一颗螺丝钉按一辈子?”
叶恒冷漠地看了一眼他爸,转身进厨房,给自己盛了一碗粥。
他这么副“你奈我何”的样子,看得叶有谦血压飙升,头脑一热,一脚踢开了他的凳子,把他的碗扫到了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