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烛光下,孙守义能隐约看出铜镜里的画面。
那是一名鹤发童颜的老道姑,道姑手中拿着一张黄符,嘴里念念有词。
孙守义粗糙的手指狠狠掐住了铜镜,他面目狰狞,硬生生将手中的铜镜掰成了两半。
但是老道姑的脸却也因此化为了两张,在碎裂的铜镜里默默念着咒语。
那难听的法咒萦绕地到处都是,几乎充斥着整个房间,孙守义越发癫狂愤怒。
他身体也开始扭曲颤抖,掩埋在躯壳之类的蓝色不明物蠢蠢欲动,似乎正要被这股声音硬生生扯出。
孙守义的耳朵被手指抓得血肉模糊,他颤抖着身体跪在地上。
视线落在铜镜之中,镜子里的画面还在继续。
“我要杀了你……如果我能占有那具躯体,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像当初一样,让你尝尝粉身碎骨的滋味!”
孙守义大声嘶喊着,他抡起拳头,重重砸在了铜镜的碎片上!
……
蓬丘仙山,丙字灵宫。
敖青拿起桌上的酒杯,玉杯内的酒水微微晃动,散发出了丝丝缕缕的清香。
双眼看向对面身穿月白长袍的敖珏,她略一思索,将手中的酒杯放在木桌之上。
“拜入太虚后,师父赠了一些丹药和法宝,我留了不少。”
说着,敖青将芥子中的下品中品仙器,和几本斩妖所获的丹药古籍拿了出来,堆砌在木桌之上。
敖珏看着桌上小山般的修炼资源,愣神许久。
“小妹,这我不好全部收下。”敖珏推辞道:“我明白修为上涨后,许多法器丹药已经无用,但修行之路,总是要留几分后路,这东西你还是留下一些较为稳妥。”
敖青笑道:“我有分寸,你可是我哥,还客气什么,想突破修为境界少了这些资源可不行。”
“你要真觉得亏欠,就好好修行,将来总有机会能帮到我,拿着吧。”
敖珏沉思片刻,微微颔首。
“既然如此,那我便尽数收下了。”
他现在缺的就是丹药法宝,这些灵宝可谓是雪中送炭绝渡逢舟,正解燃眉之急。
敖珏将其一一收进了芥子。
敖青的视线不动声色扫过其中的下品仙器,仙器上刻画着一些若隐若现、歪歪扭扭的符文。
符文正是敖青苦学的一种洪荒古术。
功效类似人皮蝴蝶的跟踪和监听,时效是一月。
这咒术是为了一月里的暗中保护,也是为了调查。
但人皮蝴蝶极易发现,洪荒古术则是刻于器具藏于器具,若非知晓古法者刻意观察,否则金仙以下,仅凭神识极难发觉。
见敖珏将法宝收入芥子,敖青垂眸,默默将桌上的酒水拿起,往喉咙里灌了一口。
辛辣味刺激着神经,入口苦涩。
尽管对方是自己的兄长,但对敖青而言,生死攸关的大事,任何人都不能相信,甚至连亲人也一样。
毕竟为了权力地位势力,弑父杀子的大有人在。
防人之心不可无。
谛听提到的名字就是“敖珏”,蛟魔王、九头虫和道姑直接将他的名字摆了出来,敖青实在没有理由去完全信任。
她无法确定,是否真正的幕后凶手,正是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
一失足成千古恨,几百年的经历下来,敖青很清楚一件事,在修真世界必须要小心谨慎!
但终究是暗地里算计的戏码,虽说平时没少干,但毕竟对方是相处了几百年的亲人,做这种事多少有些愧疚。
收回情绪,敖青轻咳了一声。
“哥,我看这个方音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这段时间一定要注意安全,小心被这种渣滓报复,一旦有什么事不要忍气吞声,直接告诉我。”
说着,敖青将几张符纸递给了敖珏。
“这些你先且拿着,发现端倪后立即燃烧符纸,我会赶来相助。”
眼眸微转,敖青继续问道:“前些日子我同师父在天宫办事,遇到一名身穿紫袍的老道姑,她与我指点了几句,感触颇深。”
“听师父说,紫袍老道姑是蓬丘的仙家,哥,你知不知道她的名讳?”
敖珏闻言,回道:“紫袍老道姑……若是说来的话,很可能是礼鸣宫中的止盈真人,她是四大长老之一,负责南方山脉的修士,我也有幸见过几次。”
“止盈真人?”
敖青笑笑:“那我改天倒是想去摆放拜访,毕竟当初有幸见过一面,受其提点得以顿悟,也算是半个恩师了。”
“不知着止盈真人所住的礼鸣宫所在何处?”敖青开门见山。
敖珏指向南北方位的山脉,说道:“止盈真人所住在南脉最高的仙山之中,在南脉下方便能看到仙山宫殿的位置,只不过想要面见长老还得受到批准。”
语调一顿,敖珏继续开口:“若是你想去,我可以向仙师递交请示令。”
敖青摆摆手:“不必劳烦,下次我自然会再来,今日也就是顺路来看看你,过些时日到蓬丘,再去拜访止盈真人不迟。”
将罐内的酒水又往敖珏杯子里添了些许,酒香四溢,清风徐来。
敖青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