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画着精致妆容,去找以前的经纪人捡回模特工作赚钱。裴父虽然种马,倒是不小气,每个月固定给她打钱,但安娜不怎么用,喜欢花自己赚的钱。被骗后她报了警,但不告诉裴父这件事,怕他嫌自己太蠢,要凭自己努力把钱赚回来。
那段时间安娜拼命工作,但也没忘呵护姐弟俩,昼夜颠倒回家的时候总会打着哈欠走到他们房门,一人亲一下,给予迟来的晚安吻。
日子原本可以这样过下去,但倒霉的是,一次下班回小区时安娜撞见裴父和另一个女人在电梯口热吻,那女人肚子已经显怀,怀孕三四个月了。把裴父当作唯一爱人的安娜当场红了眼,和裴父争吵起来,才知道他竟然有过那么多情人,自己不过是万花丛中的小小一朵。
只是她这个被标记的omega昏了头,竟然把一个标记过无数omega的脏alpha当作珍宝,她甚至骄傲地向裴静言秀过恩爱,说他们之间的爱情是pure love。争吵到最后,两人动了手,安娜进了医院,身体的伤其次,她的第三个孩子流产了。
7岁的裴静言早早知道裴父的真面目。他的鼻子灵,裴父每次来,他都能闻到不同味道的香水味,浓烈的、浅淡的,各种各样应有尽有。
但安娜闻不出来,她只觉得那是裴父在无法推脱的应酬上沾染的痕迹。住院后的安娜终于清醒,过往忽略的蛛丝马迹全都历历在目地清晰起来,嘲笑她的愚蠢,或许爱情破碎让她的心死了,她郁郁寡欢了很久,某天突然画了妆,神采奕奕地让裴静言去买披萨。
回来的时候,病房的卫生间紧闭着门,浅红的液体溢出门缝,裴静言打开门,和他猜想的场景差不多,安娜躺在洁白的浴缸里,手腕痕迹深可见骨,卫生间被染成一片血红。她惨烈死后,裴父像良心发现似的,花大价钱让裴静言和姐姐上了M国最好的国际学校,以此怀念一个曾经深爱他入骨的omega情人。
那时裴静言就和姐姐定好了复仇的计划——夺走裴氏集团,或许上帝降下了怜悯,裴静言从小就很聪明,学什么都是一学即会,但凡想要做的事,从没有失败过。姐姐裴星语也不差,性格沉稳隐忍,14岁分化成alpha回国待在裴父身边,住在裴宅和裴父的七房老婆玩宅斗。
裴静言留在M国,裴氏有不少核心产业在M国发展,他就负责监视这些产业的动向,传给裴星语。姐弟俩一内一外,暗地里筹谋了多年,裴静言16岁那年,裴父“意外”出车祸成了瘫子,被孝顺的裴星语丢到一个偏远小县城的疗养院养老。
几年间裴星语早把裴父的十几个孩子治的服服帖帖,为她马首是瞻,顺理成章接手裴氏集团成了掌权者。
而裴静言依旧没回国。
裴星语是真心想拿下裴氏干出一番事业,而裴静言只把它作为无聊人生的调剂。
他用过很多假身份,外卖员快递员咖啡店员街头混混……开始是为了更便利地获取裴氏集团的信息,后来复仇结束了,他依旧没丢掉假扮的爱好。
遇见纪朝雨那夜,他是无奈讨生活赚钱的站街男。
16岁的裴静言,混血优势体现得淋漓尽致,塑造了一张天使般的面孔,他有一头柔软的金色短发,肌肤雪白,骨相优越立体,又不失东方人的秀丽柔软。眼睛是漂亮的淡蓝色,睫毛纤浓卷曲,倘若他迎面走来,愿意对你笑一笑,你会幻视到主降下的金光在眼前闪烁,产生身处天堂的幻觉。
裴静言就是漂亮得像天使。
但那夜他打扮得像艳鬼,画着浓重的烟熏妆,深色眼影压住眼皮,饱满柔嫩的嘴唇涂着最鲜红的口红色号,艳俗地穿着白色貂皮外套,黑色紧身皮短裤,蹬着一双亮皮长靴招摇过市。
几个混迹街头的流氓拦住去路,要他提供服务。
裴静言说,“你们给多少钱?”
男人们大笑,一张10元钞票甩到他脸上,“一人一张,够不够?”
裴静言也笑,后退几步走到银色的重型机车边,拿下一根棒球棍,铁质的尾部垂到地面,拖行时发出金属摩擦声。
他的动作利落干净,一棒一颗头,溅出的血液飞到墙壁,也弄脏了他的貂皮外套。
结束时,地面被染红了一大片,裴静言扔掉因砸断人腿而断掉的棒球棍,抬起鞋跟踩过血水汇聚处,走向河边。
河边的水洗掉了鞋跟上残余的血迹,他起身时,不远处草丛黑影蠕动。
走近了,才看出是一个人。
伤的很惨,呼吸也断断续续,结痂的唇角对他上扬,扯裂处流下血。
她说,“请救救我。”
说话时,她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看。
很多alpha都会看他,眼神兴奋下流勾引调侃,什么样的都有。
但这个快断气的alpha不属于以上任何一种。
她看他,就只是看他,目光像冬日里的阳光,落在身上会觉出一点暖意,但又稀薄的风一吹就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