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长的马车离开,街上又恢复热闹的场面,原本在此聚集的一些人,又起了胆子,重新探头探脑想窥探什么。
已至午时,小工将休店的木牌立在门外,等人走得干净,朝郭大夫点点头。
人多眼杂,此处不能再谈论事情,这点郭大夫也明白,于是一行人前往茶楼就坐。
二楼包厢,店小二托着茶壶弯过身,依次为客人斟上茶水。
“谢谢!”安意捏住茶杯,勉强撑起笑下。
眼盯着店小二走后将门关好,陈村长立即问道:“说吧,小意丫头,究竟怎么回事,方才按郭大夫所说,你竟成了小瑜的妻主,这事连我这个村长可是都不知啊!”她面上明显有几分怒意,握着茶杯手劲有些重地撂在茶桌上。
一桌人齐看向安意,许瑜在旁坐着,他仿佛不是事件的主人公般,无视安意不时投过来的目光,不但如此还甚是淡定饮一口茶水。
“就是,小意你这也藏得太深了点!”陈离不适时的搭话,被她娘瞪着又窝了回去。
思绪杂乱,安意拧着眉,早知当时做的决定如此轻率,就不该……但现在后悔也晚了,手下无措地揪着衣料,闭下眼心一横将自己的事完整讲述出来。
果然,不光是陈村长怒火更盛,感觉郭大夫揣在怀里的手,握紧拳头都硬了。
“简直胡闹,婚姻大事岂能儿戏,为了莫须有的事,就要将许瑜的名声置于深渊,哪有一点女子的胆量!”
这话字字刺向安意的心,是她考虑不周,徒升的疚意将她淹没,随即默默低下头,紧咬住唇。
自家夫婿时常去看望李氏,之前听他所说,许瑜年纪尚且,也到了相看人家的时候,李氏像是有意撮合安意两人,一边听着,这事也被陈村长记在心里。
安意与自己女儿走得近,陈村长自己也清楚的,小辈的只要不是认为的大事,其他无关痛痒的她可以一概不管,可唯独就见不得堂堂女子没有担当的模样。
“是我愿意帮小意姐姐的。”许瑜突然开口,清冷的少年音划开这近乎凝固的气氛。
他垂下头,轻声道:“小意姐姐对我这样好,我自是也不想让她惹上麻烦,也还请陈村长不要怪罪。”
听此,郭大夫叹气摇摇头:“小瑜,你何时这般糊涂啊,县里人本就不多,到时一传十十传百,那岂不是人人皆知。”
“师傅,可我不在乎!”
自古男子痴情多,见许瑜虽面带感伤,却依旧说着为安意开脱的话语,陈村长思索一番有了主意,她不容许安意躲避,开口说道:“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无用,之后如何解决才是正事。”
“小瑜,你就说有多少人知晓这事?”
许瑜摇头,“只是透露我与小意姐姐私交甚广,只是从那些人嘴里传出变了意味罢了,至于多少人知晓,怕是那些人的嘴巴是封不住的。”
陈村长听罢顿了顿,她看向许瑜:“小瑜,屋中无外人,今日可直说,对于安意你可有意?”
她能看出许瑜的心思,只不过看样子安意却并没有同样的意思,但事情毕竟是因安意而起,她断不能让许瑜传出未嫁却反倒追求女子的名声,照这样,也只能委屈安意了,孰轻孰重在陈村长心里已经有了定论。
“小意姐姐么,”许瑜抬起眸,看过安意一眼,又像是含羞收回视线,随后抿住唇点点头。
安意怔住,就连陈离也瞪大双眼。
“既然如此,”陈村长目光扫过安意,断言:“小意,也不是没有补救的法子,你与小瑜成亲的流言已经流传出去,我想只能由假变为真,看小瑜这般,你们也算情投意合,成就一对佳人未尝不可。”
“这……这!”
事件往意想不到的方向一路狂奔,可要如陈村长所说,迎娶许瑜。
“怎么,你可是不愿负责?”陈村长凛冽目光直接望过去。
安意抬起头,焦急姿态:“毕竟是由我的过错起,我自是愿意负责,只是……”
“好了,”陈村长打断安意的话,“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至于回村后,我会让我夫郎带话给李氏。”
说话到一半,安意甚是憋屈也只能作罢,内心却泛起无尽愁意,她毕竟是异世之人,虽已经不太现实,但安意还是想着万一能再穿越回去,生怕在这里留下羁绊。
更何况,许瑜方才所言以及神态,安意感觉自己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
看着安意苦着脸,许瑜无视旁人的谈话,面上虽挂着笑意,眸中却冷淡下来,她不愿那又如何,反正今日一切事端都如他的意。
等到下午在店中,安意也觉得精神恍惚,幸好客人不多,也没出乱子。
何掌柜见今日安意急切的出去,回来又失魂落魄,想了想允许安意能早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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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不光是安意一人尴尬,就是陈离也有种脚趾抓地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