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只能照做。
陆岩一顿,摸了摸鼻子,来到门边观察。
可楼上的打斗声一时半会没有结束,陆岩只好叫停百合,随手扔了件外套叫她披上。接着,他打开门,贴在门上的小弟猝不及防,差点摔倒。
“咦,怎么……”黑子话还没说完,正上方的桌子倒地,砰的一声,震感和响声都太过明显,打扰了人家的好兴致也在所难免了。
陆岩冷着一张脸上楼,黑子愣了一下,看了眼房里的百合,想了想,还是跟着他一同上去。
陆岩刚迈上最后一级台阶,视线正前方飞过来一只玻璃杯,还好他反应快立马侧过脸,不然这玩意儿能直接砸到自己脸上。只是身后的黑子就没那么好运,直接被杯子正中鼻梁,鼻血立马喷涌而出,他在楼梯上踉跄了几步后退到转角处。
筒子楼隔音效果并不好,陆岩前两晚就听到过楼上的争吵声,只是他当时忙着考虑别的事,没有心情管楼上的噪音。只是考虑到现在的情况,他没必要和百合再做些什么,不如上来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原本他没有打算出手,眼睛却先于思考捕捉到了熟悉的身影——
居然是冬青。准确地说,是正在挨揍的冬青。
陆岩看了眼地上的半瓶矿泉水,对准正对冬青下狠手的男人的脸,像踢足球那样,水瓶准确无误地砸向男人的颧骨。男人抱脸呜呼,同伴见状,操起一根木头朝陆岩打来,陆岩一个侧身,脚微微一伸,同伴被绊倒在地。被打脸的男人见状,大叫着朝他奔来,陆岩一拳头打中他的太阳穴,男人眩晕,倒在地上起不来。同伴本还想上前血拼,但看着陆岩那副拽拽地朝他勾手的样子,料想自己也不是他的对上,赶紧扶上男人下楼去了。
“陆哥……”冬青抹了把眼泪,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陆岩架着冬青下楼,躲在拐角的黑子迎上去,瞧见嘴角流血的冬青,“哟,打这么惨啊。”
冬青疑惑地觑了黑子一眼。
陆岩直接无视掉他。
百合局促地站在门前,在犹豫着要不要借此机会跑掉,但她又转而一想,就算现在跑掉又怎么样,赌场和夜总会的小弟们一定会再次找到她和父亲,到时候被抓回来可能死得更惨。另一方面,或许是陆岩曾帮她要回五美元,直觉告诉她,他暂时不像夜总会那些男人那么坏。那可以求他放过自己吗?
正这么想着,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陆岩架着冬青进屋,后面跟着黑子。
见陆岩屋里有个女的,明明还受着伤的冬青还不忘八卦,可刚看清对方的长相,冬青就卧槽了一声。
对面的百合也是一脸意外。
“抠门小妹!”冬青咳嗽了两声,意外在这里遇见认识的人,也意外她的穿着,和她披着的黑色外套。看百合的眼神有些直白,这样百合有些难堪,猜到他肯定在心里瞧不起她。
“认识?”陆岩将冬青扶到沙发边,去抽屉拿药膏。
他只是随口一问,冬青嘴角疼,暂时不能好好说话。
一直站在门边的黑子突然开口道:“那既然陆哥你今天没什么兴致百合你就跟我回去吧。”
百合心猛地一慌,肩膀又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比起留下,她似乎更害怕跟黑子回去。
冬青看了看百合,又看了看门口的黑子,嘴唇动了动,有些难以置信地问:“你、你下海了?”
见百合没动,黑子就要过来拽她胳膊。陆岩在这时突然出声道:“她留下。”
“嗯?”黑子意外,手指了指冬青,“你们……”
“怎么,不能留?”陆岩斜眼瞧他,顺手把药膏丢给冬青。
反问句的感情色彩总会陈述句强烈很多,黑子只是片刻的怔愣,很快脸上露出讨好的笑:“能啊,当然能!”
陆岩冷漠地看着他,黑子挠挠后脑勺,打着哈哈说自己先走。
等黑子走了,冬青拿过药膏往自己嘴角抹。
陆岩去冰箱给他拿了瓶矿泉水,让他说清楚怎么回事。
冬青还沉浸在重新偶遇陆岩的惊喜中,听他问题,才缓缓将自己近来的遭遇说了一遍。
当初陆岩说走就走,联系方式都没留下,只知道他去了金三角,其实冬青一直很想出去闯荡,听说缅甸的矿山需要工人,他就想去试试。跟冬梅提过这个想法以后,不知怎的,一向胆小的姐姐居然也支持他的决定,两姐弟当即合计一下,关了店面一起过来。
但是过来以后才发现实际情况并没有中介说得那么好,冬青每天在矿场累得不行,但工人太多,很难淘到上好的玉石。而冬梅呢,用积蓄盘了矿场附近的一个门面,做起了老本行,辛苦是辛苦了些,但好歹算是安定了下来。
冬青呢,年纪轻不服输,在矿场淘不到钱,跟狐朋狗友聊天的时候发现很多人都喜欢赌博,但是听说维多利亚赌场最近不太平,去赌一毛钱都别想赢到。冬青一拍大腿,从冬梅那里要了不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