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犯罪分子打交道。受伤是家常便饭,有时候甚至需要以身试毒,运气好的话,捡回一条命;运气不好的话,就会像我师父一样。”提到师父,他有些哽咽,“我师父……不好意思……他曾经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但是为了缉毒工作,他最后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刚才在后台,领导看到我胸口贴的这些勋章,欲语又止。我想他应该是想祝贺我,但又很矛盾,因为每一个缉毒警察其实都不想再因为缉毒立功了。
当今的中国,登记在册的吸毒人员就近乎400万,其中大部分都是年轻人,这些吸毒者不是孤立的个体,由吸毒导致的车祸、伤人事件层出不穷,没有人能置身事外。但是,现在很多年轻人很喜欢一种论调,国外怎么样,我们也该怎么样。国外大/麻合法化,那么大/麻就不是毒品,这种思想显然是错误的,说明我们的宣传教育还不够;同时呢,毒品种类更新迭代速度,花样百出,转化成各种减肥药、元气水,无孔不入。
我们面前还有很多难题,仅从源头上打击毒贩远远不够,还需要每位同仁的协力付出。希望有那么一天,天下无毒的愿景能够实现,谢谢大家。”
台下响起激烈的掌声。
分享会结束后,陆岩有一个单采,X台的记者表示镜头只会拍他的轮廓,声音也会做特别处理。
坐在阳光充足的房间里,记者问道:
“我们很多人都很好奇,当您发现贩毒的人轻而易举就能赚够很多钱时,您作何感想?是怎么抵挡住诱惑的呢?”
“这确实是个很大的考验,我们大多数警员,一个月三五千块的工资,只能满足普通生活,当你发现贩毒这么来钱,为了向你行方便随便给出百万价格时,世界观肯定会受到一定影响。但是,我们既然选择了这个职业,就需要具备相应的职业素养,这是我们的核芯,不会那么容易动摇。”
“可以具体一点吗?”
“我们这行有很多理想主义者,比如父母就是缉毒警察,自己后来也当上了缉毒警,这是一种精神,一种初心,一种信仰,这不是简单的金钱就可以收买的东西。”
“那,您呢?”记者问:“您为什么会选择走上这样一条职业道路呢?”
陆岩沉默了一瞬,脑海里闪过父母的影子,他缓缓开口:“极端地说,我父母是毒品犯罪的无辜牵连者。我希望社会上少一个像我这样被毒品犯罪毁掉的家庭。”
记者一时怔愣,胳膊上起了鸡皮疙瘩。
“那这么多年,您有害怕什么吗?”
“嗯……”陆岩有些纠结,思考了半天,才说:“以前没有,后来有了。”
“请问是什么呢?”
陆岩耸肩,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他有些不好意思,摇了摇头,“……不能说。”
“诶——”记者意外。
“抱歉。不能说。”
记者无奈,没有再强求。
那晚,他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南城街头,路过一家炒河粉的小吃摊,要了两份。
张图以前不爱吃炒河粉,偏偏他很喜欢,渐渐的,张图也喜欢上了那种口感,还喜欢在粉里加不少醋。
两盘热气腾腾的河粉上桌,陆岩加了醋,放一盘到对面,接着拿起筷子,默默吃起来。
陆岩回洲城住了两个月,他经常会去张图父母家里,陪他们聊聊天。
两位老人见到他总是很开心,会给他做好吃的菜,像很多年前一样。那时张图刚离婚,饮食不规律,加上带着他这个拖油瓶,自己做的饭又不好吃,张图经常带他到父母家蹭吃蹭喝。
两位老人问起他现在的工作,陆岩说在南城,跟师父一样是警察,爷爷奶奶就让他保重身体,一定注意安全。
末了又说道:“你小时候看起来那么不服管,小张很是怕你走歪路,现在你也当了警察,他一定很欣慰。”
他做卧底的这八年,为了保险起见,一次都没有看望过这两位老人,所以他们并不知道他后来在做什么。
现在他要调去办公室了,终于才能和认识的熟人多多见面。
爷爷奶奶又问起他的个人问题,“你今年快30了吧?有女朋友吗?”
陆岩抽回挑菜的手,当下有丝局促,声音有些飘渺:“以前有,现在没了。”
“怎么没了?”爷爷皱眉。
“就是没了。”陆岩重复这句话。
爷爷以为他在跟自己说笑,可是他的脸看起来比哭了还难看。
翌日,他接到陈队的电话,紧急回南城一趟。
他以为有什么急事,急匆匆坐飞机赶了回去。
封闭的商务场所,陈队拉下百叶窗,将他带到里屋,一个男人背对他站着,“你们聊吧。”说着陈队走了出去。
那个男人转过身来,竟然是周礼。
“陆警官,你好。”周礼开口。
原来,周礼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