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曹操、曹丕紧张异常,面面相觑,皆以为北地将变,毕竟这次匈奴来势汹汹,左贤王部更是尽起本部十万骑兵,难道...?
曹丕心里七上八下的,虽说虎豹骑已经派往了北地,而且更是将子健所改良的一万五千于对马镫统统送了过去,但是具体实战效果如何,以前从未使用过,所以暂未可知。
曹操满脸焦灼的问道,“元常是觉得,北地会有变故?”
钟繇抬头一看二人的面庞,便知道他们父子肯定是会错意了,赶忙解释道,“啊。孟德和世子不必忧虑,北地有公子曹彰在,凭公子的勇武,平息叛乱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更何况,此次还要威震天下的虎豹骑和那张郃前去助战,就更不必担心了。”
终究还是年轻人的心思转的更快一点,曹丕接着说道,“伯父是担心那张郃做出那掣肘之事来?”
钟繇稍微沉思了一下回答道,“公子所言,既对也不对。”
父子二人面面相觑,更加迷糊了。
钟繇见状笑着说道,“在下刚刚有所迟疑,是在想张郃作为魏王旧日帐下五子良将硕果仅存的老将,军功、威望、谋略皆是当世极品,更是罕逢敌手。若忧他会做出有损平叛的事情来,倒大可不必担心。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张郃借此战趁机拉拢将士兵卒,与公子曹彰分庭抗礼,最后渐渐的将北地军权,揽到自己手里。”
“张郃如乃今是‘保皇派’中在军中的一面大纛(dào),他在外,荀彧在内,此不可不慎,不可不防啊。”
一时间众人都陷入了沉默。
思索了许久,钟繇内心仿佛做了某种决定一般,缓缓站起身来走到曹操父子二人跟前,深深一躬,随后坚定的说道,“若实在事不可为,那就.......”
说着,他抬起手臂顺势在脖子上比画了一下。
见钟繇此状,曹氏父子二人瞬间惊得须发皆张,眼睛也瞪的滚圆。
曹操自然是于心不忍的,脑海里开始闪现这几十年来关于张郃的点点滴滴。
张郃本是袁氏一族的得力干将,官渡战袁绍之时,张郃率先领兵来降,才使得后来曹操可以更快的清楚袁氏的剩余力量,更有效的安抚军中虽然头像但心思未稳的兵士。
再后来他随军征河北、定淮南、平汉中。
夏侯渊战死之际,更是力挽狂澜,解那万分危难之局,之后兢兢业业镇守汉中数十年,从未有过抱怨,期间也曾多次打退诸葛亮的进攻。
后逢其年迈,自己心疼于他,将其召回京来,并将京畿守备大营全权交给他统领。
他不甘寂寞,也确实曾多次想自己请.愿去北地或者南疆,但是自己恐其年迈有失,也就没有答应。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荀彧也就是抓住了张郃好战的这一点才能顺利的将他从自己的身边抢了过去。
张郃跟随自己出生入死几十年,自己是真心不想让他落到那种地步啊。
曹丕看出了心中父亲心中的顾虑,虽然他也不想那样,但是一想到假如“保皇派”一朝得势,某一天父亲驾鹤西去,那么曹氏一族必将万劫不复。
想到这里,曹丕咬了咬牙坚定的说道,“父亲大人,伯父大人,若真到了那一天,吾愿做那‘执刀之人’,受那‘诛杀功臣’的骂名。”
曹操转过头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钟繇,两人的眼中都充斥着坚定。他心中自然知道他们二人都只是为了曹氏一族的基业,权衡利弊之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还是默默地点下了头,并没有再说些什么。
......
少时,此间事了,父子二人刚打算起身拜别离开。钟繇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今日城外,那个名叫什么邓士载(邓艾,字士载)的屯田小吏是何方人士?现在又如何了?”
见钟繇提及此人,曹氏父子而然顿时想起了那名年轻人。也幸亏今日有那年轻人在场,不然当时那场景一时间还真不知该如何应对。
曹丕笑道,“回伯父的话,那邓士载乃是南阳新野人士,祖上也曾是南阳一带颇有威望的大族,到其祖父一代,家族中落。他年幼丧父,一直跟着母亲相依为命,甚为困苦。幸得邓母颇知大义,宁可缺衣少食,也要供给邓艾读书。”
说道邓艾,曹丕眼中充满了对他的赞赏,在堂中微微踱步,继续说道,“那邓士载也颇为争气,勤奋好学,熟读各类文集书典。此子虽然年少,尚未而立,但文武皆有才,是个好苗子。现任京兆府-典农功曹一职,在司马仲达手下当差,此人在屯田一事上也颇有一些建树。”
这些事情,自然都是回城之时,司马懿私下对曹丕说的。
曹操和钟繇听到曹丕的谈论,也都不禁点头表示对钟艾的赞赏。
随后钟繇思索了一下,笃定的说道,“此子着实才华横溢,而且见识独到狠辣,今后必然可堪大任。现如今看来,还是太过年少,不谙官场之道,需要打磨一下棱角之后方可大用。今日若不是世子庇护于他,恐怕早就被荀彧等人借机除掉了。以老夫看来,暂时不必给他加官进爵,日后若有机会,将他送往军旅历练一番方为最好。”
曹丕本想着,待洛阳屯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