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
这下,总算明白他们是上哪找吃的了。
不禁暗暗叹气,司马信到底怎么招惹韩溯川了,让韩溯川这么盯着他折腾。
楚弦刚想说话,韩溯川对着她“嘘”一声,示意不要出声,便拉着她,悄悄从厨房后窗翻了进去。这会儿早已过了吃饭的点儿,这会儿厨房黑灯瞎火,也不知道能不能有收获。韩溯川也吃不准,让楚弦等着,他一个翻身进去,猫着身子四处走了一圈,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经提着一个食盒,共五层,每层都放了一盘菜。
楚弦撇了撇嘴,无言地感叹。
太体贴了。
哪个正经人家半夜三更还会放几盘做好的菜在厨房?喂老鼠吗?
这分明是没指望他俩做出饭菜来,专门给他俩留的。
楚弦望着韩溯川的目光多了些复杂的情绪。
想他一生正直端方,她是从不见他偷鸡摸狗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交情,才会让司马信觉得,韩溯川会半夜三更来偷菜吃?
韩溯川目的倒是十分明确,将食盒拿上,就要带着楚弦离开。
可忽然间,静轩坊的灯火仿佛是一瞬间亮了起来。韩溯川只能带着楚弦在厨房的墙角暗处躲了起来。
楚弦埋头在韩溯川怀中:“这是你干的,要丢脸你一个人丢脸。”
韩溯川无言,还未及开口,院中便喧闹起来,接着便是几队人整整齐齐朝着一个方向奔去。
两人透过厨房窗口,瞧见司马信神色匆匆,外裳都未穿好,就带着那队人远去。
这动静到底有些大了,住在院中的褚甘凑出来问了两句,被下人挡住了,但褚甘晚上就没见着韩溯川,心下正是疑惑中,又闹出这奇怪的动静来,便有些不依不饶起来。
韩溯川对他们的纠缠没有兴趣,看了一眼楚弦:“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楚弦摇头:“我也想去。”
韩溯川只能带着楚弦跟了上去。
平心而论,韩溯川对于静轩坊内部有什么大事并不太关心,因为静轩坊这么多年来一直是以一种商人姿态游走于中原武林盟核心与边缘之间,无论谁做这中原武林盟盟主,他们都并非真心的效忠。
所以这晚上分明是他们静轩坊内部之事,他这个“前”中原武林盟主,实在是没资格伸手管。
可是,若他记的不错,叫司马信的那队人,是剑洞的人。
而司马信之前离开的方向,也是静轩坊的剑洞。
恰好,他还有一柄剑,司马信尚未铸成交货。
韩溯川趁着那些人被褚甘吸引住了目光,带着楚弦便绕了出去。
静轩坊从外到内是分了几个院子。
前院乃是议事以及习武之地,后院则是客人厢房。后院之后先是一座小花园,然后就是主人的院落泽云居,那院子像一道隔断一般,横跨在后山前,将前院完全挡住。泽云居旁边的一处小径很隐秘,从那儿进去到后山里面,便是静轩坊的剑洞。静轩坊的作坊其实有几个入口,泽云居一旁的小径只是主人过去的道,伙计和师傅进去的小道,韩溯川也没搞明白在哪儿,似乎他们总是凭空而来凭空消失一般。
方才,司马信应当便是从泽云居旁的小道进了剑洞。
两人正要过去,却见司马信拧眉气冲冲地又回来了,身旁跟着个小年轻,韩溯川记得刚才拦住褚甘的人中就有他,想来是一个照面便发觉拦不住褚甘,只能来请司马信亲自出马,这才能赶在韩溯川前面。
司马信带着人匆匆离开,韩溯川本身就是带着楚弦悄悄过来,也没打算现身,乐得与他们错开,于是趁着他们离开,便钻进了那条小道。
从泽云居的小道踏进去才知道,里头根本不简单。
看着这眼前凸在外面却被雪掩埋了的石块,韩溯川叹了口气:“静轩坊的阵也是摆得越来越厉害了。”
四周悄无一人,看来这静轩坊是对这阵法颇为自信。
楚弦有些奇道:“你看着好像不是第一次来?”
韩溯川应了一声,拉着楚弦在石块中快速游走。
虚虚实实,弯弯绕绕,站在这阵中绕了一圈,思量许久,而后再迈步,不多时便走了出来。瞧见眼前的窑洞时,他舒了一口气。
韩溯川一定不是第一次来,他对静轩坊的剑洞位置这么熟悉是为什么?常言道,了解到这种程度的,不是相濡以沫的知己,便是不可相见的死敌。楚弦立刻来劲了:“司马信到底怎么你了,你似乎从来没有这么针对过一个人?”
韩溯川无奈地看着她:“我也不是针对他,只是,跟司马家的人打交道,总得留点心眼。”
楚弦指着眼前的剑洞道:“这可不是一点心眼。”
韩溯川默然良久,才坦白:“静轩坊应承了问柳山庄一对宝剑,可是二十余年过去,只给了一柄。”
楚弦指着他的腰间:“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