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非橘不信,缓缓眨着眼睛愣在原地。
怎么可能,一个在后期会大开杀戒几乎屠了一个城的反派怎么会现在死了,这不合常理。
这系统莫不是在诓自己。
系统并没有为她解答,如一个老式机械一样,除了发布任务会冒个头以外,其余时间无论她再怎么敲打也叫不出来。
她从头上卸了几支簪子,感到发间重量轻了才停下,掌心躺着三四支发簪,各式各样样式漂亮,重量也不轻。
随意找了棵树,唐非橘提着裙子席地而坐,价值不菲的发簪被她随意扔去,丢在草地不知什么地方。
一手托腮,袖子滑落下去,露出里面鲜血淋漓的伤口。
今晚夜色甚美,她愉悦地想。
翌日。
一夜无风,晨间空气冷湿,草尖露水凝结,顺着纹路滴落进土壤。
唐非橘眨巴几下酸痛的眼睛,眼底浮着淡青,昨夜一夜无眠醒着到现在,精神都恍惚不少。
“真是闹心…”
她揉着眉心,下意识抬眼向路行止看过去。
少年歪着头沉睡,手中抱剑,长卷的睫毛轻颤,他消瘦的下颔紧紧绷着,血淌的衣裳上都是,像是一个易碎的瓷器。
天边露出鱼肚白,日光渐渐升起,照亮陆地的阴霾。
她起身,腿麻了不少,手指被冻得冷僵,唐非橘呼出一口冷气,正欲过去看看路行止是不是真的死了,手提着裙摆,缓步前行着。
路行止忽的惊醒,清亮的瞳孔中带着些许惊惧,手指死死摁着剑鞘,指尖用力到发白,他咬着牙好一阵才镇静下来。
唐非橘看过去,脚步一顿停在原地,眼中带着趣味的探究。
反派也会做噩梦么,不知道他做的是什么梦啊,是被杀死之人临终前的哭喊,还是旁人对他的怒骂。
“路公子伤口如何?昨夜可还好?”唐非橘蹲下身去,看着他不舒服的防备姿态,要去抽他怀中的灵剑。
少年神色一厉,抬手将剑鞘从她手中抽出,力道之大带着面前人撞了过来,温热的脸颊碰到了他冰凉的衣裳,他却无任何防备。
女孩身上混杂着血腥与香甜,还有微弱的草木清香在身上,说不上好闻,萦绕在他鼻尖,占据他的鼻腔。
胸口上的伤被撞了一下,撕裂更大,路行止忍着巨疼没有再咳出血来,黑眸阴狠可怖。
“托姑娘的福,这伤恐怕好不了了。”
昨日的句式再次出现,唐非橘明显感受到他话中的暗讽。
唐非橘小心起身,看着他脸色苍白尴尬挠了挠头,深感抱歉说:“公子还是别托我的福了,再托恐怕明日命都没了。”
虽然话不好听,但是真心实意。
“罢了。”
她听到路行止忽然这么道,目光还没转走,又听到他莫名其妙开口自言自语:“……慢了也太多了。”
“?”唐非橘眯起眼睛,直觉不是什么好讯号。
话音刚落,此地再次卷起狂风,林间竹叶刷刷在空中飞舞,竹林沙沙作响,被风肆意摇曳拽离,冷冽寒风刮在脸上生疼,逼的人紧紧后退。
唐非橘拽着衣裳单手扶树干,鬓发在风中乱飞,有几缕飞在脸上,恰巧遮住视线。
她抬手把发丝拨开,看向起风之地,心中冒起不好的预感。
“怎么回事?”
出口的话语被风卷散,不知有没有人听到。
路行止起身,从身上掏了个瓷瓶,捻起两颗药丸往嘴里塞,飘逸的银衣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柔和精致的脸如谪仙降世,圣洁无暇。
他狭长的眼眸半瞌半睁,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提着剑直面狂风。
唐非橘心一跳,黑心莲准备做好人了?这种不可能的事真的会出现。
路行止忽然转头,黑沉的眼睛沉静无波,眼角在她目光中恍惚弯了弯,嘴角扬着若有若无的浅笑,温顺的模样极具欺骗性,像只温良的绵羊。
他温声问:“可否请姑娘帮我一个忙?”
唐非橘霎时间陷入这双含笑的眼睛中,脑中没了任何想法,如一株飘浮无目的地的蒲公英,在空中飘来飘去,找不到落点。
她心觉不对,忍不住沉沦下去。
这感觉是……什么?
唐非橘脑中挣扎,身体动弹不了一点,只能看着原本温顺的少年立即变了神色,转为鄙夷。
只听他轻嗤:“果然一如既往的恶心。”
想要攥紧拳头给他一拳,却没有任何力气,她心里不爽极了。
只是还没到她挣扎着破除法术的时候我,就见路行止绕到她身后,一只手攀上朱红色衣袍,衬得他骨节愈发苍白。
肩膀被轻轻一推,她跌跌撞撞冲进了狂风中心。
“宿主在做什么?!不能这么对女三!违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