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轻贱旁人心意的姿态,忿忿说道:“陆嘉彧,你莫不是以为我还倾心于你?”
小娘子可听不得这些鬼话,陆青斐捂住姚静衡的耳朵,恭贺道:“裴四娘子今时今日能回心转意,也是幸事一桩。”
“我是郑二。”
盼康不在身边,他哪记得她们谁是谁。
陆青斐改口道:“郑二娘慢走。”
郑姈襄翻了个白眼。
“你还未见过我家阿堇,先别急着赶我走。”
转眼她就捏起柔情蜜意的嗓音,娇声娇气地说:“阿堇,快出来见见我常对你提起的陆郎君。”
陆青斐皱起脸,更是捂紧小娘子的耳朵。
“见过陆郎君。”程谨从车里出来,作揖道。
按在姚静衡耳朵上的手一会儿收紧,一会儿松开,陆青斐目光沉沉地望着车上的男子,终是堵严了她的耳朵眼。
这位陆郎君一直不说话,锐利的目光好似在审视他,程谨疑惑地看了眼郑姈襄,试探着说:“陆郎君?”
陆青斐将他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语气轻快道:“郎君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你有哪门子的故人?”郑姈襄急忙插话,“连自幼相识的人都记不清,还能记得谁?”
程谨原想询问陆青斐是否认识他,但见郑姈襄很是急躁,便拍拍她的手背,温声安慰道:“襄娘莫急。”
手搭着手的举动着实值得玩味,陆青斐含笑的目光从这两只亲密的手移向程谨的脸。
眉眼还是之前的眉眼,人模人样,眼睛里透露出的纯真意味竟也人模人样的,这倒是稀奇。
“我曾随宫里的一位老御医学过几天,”陆青斐端详着程谨的面容说,“阿堇郎君可是受过头外伤?”
程谨立时看向他,眼中是藏不住的惊喜。
“阿堇别听他胡说,他才没学过什么医术。”郑姈襄转过身挡住程谨投向陆青斐的视线,“等我们回了家,我就给你找真正的老御医治脑袋。”
陆青斐此时的笑容可以称得上慈爱,说道:“既如此,我们就不打扰二位了,慢走。”
马车愈行愈远,直到彻底消失在视野中,他才松开手。
姚静衡立即探出头来,连问问他为何要捂她耳朵的话都没有,懵里懵懂的眸子满是对他的信任,惹得陆青斐陡生内疚。
她伸长脖颈望望后边,担忧道:“盼康怎还没追上?”
“你又不是没见过他有多磨蹭。”
陆青斐把她掰正面向他。
他仔细地注视着姚静衡的面庞,不放过她神情中的丝毫变化。
“我适才,似乎看见了程谨。”
亮晶晶的眼眸逐渐黯淡下来,她沉默良久后问道:“是在那位娘子的马车里?”
“我若没看错的话,是。”
姚静衡这段时日很少想起在梁泉的过去,她几乎忘了怒气翻腾的父亲,忘了母亲死气沉沉的尸身,忘了恨不能除她而后快的姐姐。
连同和程谨的那段短暂爱恋,她在姚家的前十六年都被那日的风雪埋葬在姑母坟边。
“他无事就好。”她释然一笑。
陆青斐眺望远方,扯了扯缰绳。“现在还能追上,再过个一时半刻就难了。”
“为何要追?”
“你就不想知晓那日究竟发生了何事?”陆青斐问,“也不想知晓程谨如今对你是怎么个想法?”
“那些都不重要了,我知道他安然无恙便已足够。”
“不和他走?”
姚静衡倏然紧张地抓着他的左臂,小心翼翼问道:“你不想带我去长安了?”
“我想。”陆青斐低头凑近了些,“问题是,你想不想?”
她连连点头。
他一把捏住她的脸,教训道:“够了够了,再点头就该把脖颈折断了。”
又把话头带回来,继续问道:“为何不愿随他去?”
姚静衡笑着说:“天道不容,我只是顺应天意罢了。”
“你倒是想得开。”陆青斐捏泥巴一般地捏她的脸,“你最好一直给我想开。”
“别捏了。”她口齿不清地说,“疼。”
“什么?我没听清。”话虽如此,手上却减轻了力气。
姚静衡抬起下巴往后仰头,暂时脱离他的魔爪。
“裘衣都扯开了,你又想着凉?”
“没有。”她赶紧坐回去。
陆青斐揽住她的腰往前一带,左臂挤进两人之间,手肘撞了撞她。
姚静衡默契地按起他的小臂,不时朝后看,忧心忡忡地说:“盼康还没赶来,是不是出了意外?”
“不是,”陆青斐冷笑了声,“他又把小聪明用错了地方。”
“这是何意?”
他看着她笑而不语,姚静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