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没?没吃坐下来吃点。”
苏绯绯手一挥,院里的雪全融化成水,再一挥,雪水蒸干成雾气飘散。
院子暖得像春天。
“你每次过来都帮忙除雪,庭娘正想感谢你呢。”云英挽着头发,今天换了一身浅蓝色衣裳。
也不知道她用什么秘法,自从周唱庭醒后,云英头发全白,背也弯了下去。
咋一看,还以为跟周唱庭是两姐妹。
苏绯绯用生死相看过,云英改命本就是逆天而行,更何况她以现在凡人之躯,再次驱使法术。
那时候云英朝她眨眼,要她保密。
谁都有小秘密,她就当做不知道。
“英子啊,话不能这样说,我那是念着给绯绯和乐乐多做几顿饭。”
“老咯,身子骨脆,也不知道哪天就去了。走之前啊,总的把你们三给喂饱。”
周唱庭抖开一群,素白的布扬起,盖过她的脸,落在细绳上。
还在唠叨:“英子啊,你也别太累着了。看把你头发白的,之前才是几根,这才多久,就跟我一样了。”
“我们家都是这样,每到冬天就开始白头发。等春风一吹,那头发就自己黑回来了。”
苏绯绯搬了张椅子出来,听到这话,不由得愣住。
等到三四月,云姨的寿命也尽了。
庭娘还有一年。
“绯绯别干站着啊,来坐来坐。”
周唱庭热情招呼她,像是某个雪天,邀请她们来做客一样。
“庭娘,我这次来。是来道别的。”
苏绯绯手里的梅花还没放下,站在院子一头,跟周唱庭和云英对望。
锅里的汤咕噜咕噜冒泡,是院子里唯一的声响。
“明儿就走啊。”
周唱庭衣服也不晾了,站在那,手上的水往衣裙上擦。
“明儿走。”
苏绯绯声音阻涩,有点不出声。
“明儿走好啊,正好今天想让你们来这吃饭来着。”
周唱庭脸上的笑从实质变得稀薄。
说完,她迫不及待又小心翼翼追问:“你们今儿有时间不,吃饭不会耽搁了你们时间吧?”
“不会”,苏绯绯仰头,把沿框打转的温润逼回去,笑着回她:“有时间,平乐跟我说了,今晚一定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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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这家也有问题。”
平乐头上顶着一只姜饼人,神色凝重,蹲在一户人家屋顶。
姜饼人很快分析:“戾气重,生机少,看看有没有小孩老人。”
“好。”
平乐悄无声息跳下来,左顾右盼钻进敞开的房门。
她身上贴着隐匿符,可以阻挡金丹以下修士的神识察觉,更别说凡人了。
她跟黎璟十天走遍景城,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
几乎一半的景城人有焦躁,不安,易怒的症状,并且畏寒。
就像这家,平乐刚踏入门,就听到里面摔瓷杯的声音。
一个男人破口大骂:“你怎么办事的,夫人要的是金珠,你看看你买的是什么,乱七八糟。”
摔碎的碎屑扎进小童跪着的小腿上,一条粗大的腿踹在低下的脑袋上。侍童半边身子倒在瓷片上,马上诚惶诚恐地跪好。
“滚出去。”
一个头发稀少,听着肚子的男人气喘吁吁,拿出一个木盒子打开,猛吸上一口。
暴躁的心情渐渐平复。
“夫君,哪个不长眼的又惹得你不快了。”
美艳妇人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衣衫半解,面色酡红,脖子上挂着一颗金珠。
“他把夫人的金珠弄坏了,我就稍微说了几句。”
男人急哄哄去解女人衣服,被那妇人推开。
“讨厌,光天化日下,这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妇人软若无骨的小手一推,差点把自己推到,衣裳在拉扯间又往下掉了一截。
欲拒还迎。
这谁忍得住。
黎璟踩在平乐鼻尖上,拿小小身体挡住,不让平乐看。
妇人脖子上的金珠发烫,溢出几缕白烟,被欢好的男女吸入,屋内黑气愈发浓厚。
平乐面不改色,在黎璟的“干扰”下完成录制,收起留影石。
“走吧。”
这是一处大官的私宅,专门用来养妾室的。
平乐在第二次筛查这些官员的时候,发现身上有木樟盒者,都会沉迷其中粉末,长时间不吸食,情绪会变得不稳定,生出一些极端想法。
一旦吸食粉末,很快就会安定下来。
这些全是男官员。
至于他们的妻室,则会佩戴金珠,欢好时会冒出白烟,结束后打开金珠,会有小摊白色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