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秦鉴澜的身躯触电般地一抖,白皙娇软的鹅蛋脸下意识向后仰去,想要躲开骨节分明的大手。
指尖从她细腻的面庞上一滑而过,男人深褐的双眸里闪过明显的不悦。手掌一偏转,不由分说地用力按住她的半边香肩,另一只手轻轻掐上了脸颊。
“听话。”近在咫尺,他薄唇微张,温热的、极富侵略性的雄性气息,扑到了她的鼻尖。
四目相对,秦鉴澜徒劳地屏住了呼吸,心跳狂乱。
自然不是因为她有多心动,而是由于——这逼男的身上一股宿醉的酸味!
这个形象还能有谁,无疑是那个天杀的废柴男主,贺子衿!
幸好只这一下,贺子衿见她不再挣扎动弹,便心满意足地放开手,自顾自地在她身旁躺倒。
“你去换衣服。”秦鉴澜紧盯着他,咬牙切齿地命令道。她自己却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经过刚刚的事情,她心知自己的武力值比贺子衿差了大半截,于是不敢贸然行动,生怕引起他的警觉,反被他锁在卧房里。
但她身为现代新女性,才不是小说原著里那个受封建荼毒的软弱女主,会任由自己睡在一个浑身酒味的男人身边!
“你帮我,”他张着嘴喃喃道,还不知廉耻地从被子里向她伸出双臂,好看的桃花眼里满是暧昧,“你每天都帮我的。”
啪!一个物体无情地飞到了贺子衿的脸上。
贺子衿略微清醒,伸手揭落盖在俊脸上的鸳鸯绣花枕,看着秦鉴澜站起身,施施然从卧房门口走了出去。
废柴男主不可置信地瞪圆了桃花眼,指着她婷婷的背影破口大骂:“区区一个花瓶而已,也敢动手打我?!”
秦鉴澜在心里哼了一声,嘴上却说:“我身体不舒服,有劳你自己帮自己。”她现在没有下一步的计划,还不敢明目张胆地对贺子衿怎么样,只好勉强自己扮演一下夫人的角色了。
翌日清晨。
心莲忐忑地走进主卧,轻声唤醒了沉沉睡着的贺子衿。
侍女垂着眼帘站在一旁,犹犹豫豫地开口道:“公子,夫人喊您共用早饭,说是自己的一番心意,昨夜是她对不起公子。”
十六岁的小侍女偷偷观察着自家主子的脸色,只见他躺在床上闷了半晌,这才大手一挥道:“行了,我就来。出去吧。”
贺子衿和秦鉴澜的矛盾迅速传到了下人的耳朵里,心莲醒来后惴惴不安了许久,生怕夫人要继续哭闹。虽然不晓得她家主子和夫人之间出了什么事,但贺子衿的纨绔劲是全城皆知的,而夫人嫁过来时也不像对此抱有什么希望,不知为何会在两个月后的今天突然爆发。
让她暗自松了一口气的是,昨夜睡在偏房的夫人,今早突然派其他下人转告她,去喊贺公子来厅堂,共同享用夫人亲自下厨,为贺公子做的早饭。依贺公子的脾性,是断然不肯拉下面子,先一步哄夫人的。
秦鉴澜坐在厅堂的红木椅上,趁着等待贺子衿的间隙,整理下厨时弄花的妆容。她一面对着铜镜看心莲为她梳头,一面不忘关怀道:“心莲别怕,老实跟我说,那个贺子衿平常会不会刁难你们啊?”
心莲手上的动作一停,小心翼翼地回答:“夫人,虽然听起来荒谬,但贺公子平日待我们这些下人,虽不及夫人仁厚,却甚是正常。心莲也不知,为何全都城的人,都把贺公子说成那副样子……”
当然是因为,他确实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纨绔啊!秦鉴澜在心中激荡澎湃地怒骂,面上却仍旧波澜不惊,只等贺子衿到场。
贺子衿步入前厅,看见自己如花似玉的娇妻端坐于那把红木椅上,双手交叠放在膝头,很是岁月静好的模样。
她一双含着氤氲水光的剪秋瞳,眼尾向上微挑,小猫一般地看着他,朱唇微启,声音宛若天籁:“夫君,快来尝尝。”
美人软语,此景如此,饶是万花丛中过的贺子衿,也不由得站在原地,微微一怔。
下一秒,他放声大笑,张开双臂跨过厅堂,大步走向桌边:“你这精怪托生的!都准备了些什么,给为夫作歉礼?”
含着笑意的桃花眼一动,贺子衿语气轻佻地调笑:“若是不够,你可得等夜深了,再好好偿还!”
秦鉴澜维持着娇笑,悄悄往旁边一躲,不动声色地避开了男人兴冲冲的怀抱。贺子衿不甚在意,扭头看向桌上。
偌大的桌子,只摆了两碗素面,还升腾着袅袅的热气,模糊了两人的视线。
贺子衿拈起玉箸,一时不知所措:“没了?”
秦鉴澜不说话,只是含羞而笑,立在一旁,用眼神示意贺子衿快吃。
贺子衿也就摇了摇头,挑起一大筷子,毫不设防地吃下。
味道在舌尖狠狠化开,带着秦鉴澜的“心意”。
筷子掉到桌上,贺子衿脸色涨红。
呸地一声,把咬断的面条喷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