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在远处。
白关处处皆是不急不缓的水流,如夜后船舫的篷角亮起明灯,飞虫绕出绵密凌乱的纹路。白关的闹热是锁在窗棂中的,暖色的灯火将人的剪影投在宣纸上,有种小心翼翼的烟火气。
涯悬朱蹲在两丛杜鹃后,耳边的虫鸣反而更加猖獗。窗上模糊的影子一动不动,被光拉扯地格外宽大。
划破宁静的,是三颗石子。
石子有序地落在门板上,依次扣出声音。
“谁呀?”
涯悬朱一愣,想不到居然真的有人应答。自己一直盯着的影子闪烁了一下,旋即不见踪影。
声音很普通,是任何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都能发出的声音,甚至从声音的平凡就能推断出主人的无奇。
然而出现在门后的,却不是涯悬朱。
掷出石子的亦不是涯悬朱,而是她身前轻声走过的银衣人。
银色的劲装在小小的白关格外招摇,是涯悬朱看了都感到来人张扬的程度。好在衣衫的主人长得并不令人生厌,与其说令人生厌,不如说十分讨人欢喜。
银衣人噗嗤一笑,声音的低沉竟比曙雀还要夸张,将银衣的轻浮都压下来:“是我呀。”
屋中人立刻接口道:“是你呀。”
常人不会这样不假思索地接口。
除非,屋中人根本不认识门外之人,但他又不得不伪装。
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