骰子一号静静地看着骰子二号哭泣,瞳孔中带着一丝悲凉。
冰冷的掌心附上骰子二号的脸颊,大拇指擦过他的眼角,刮蹭着他长长的睫毛上的水珠。
骰子二号问,“我们认识吗?”
骰子一号点头。
骰子二号又问,“那我怎么不记得你?”
骰子一号说:“你失忆了。”
骰子二号点头。
骰子一号不厌其烦的问,“你相信我?”
“不知道。但……”骰子二号摇头,伸手将骰子一号附在他脸颊上的右手移至他胸前,说,“这里告诉我,我可以相信你。不是‘应该’,不是‘必须’,是‘可以’。”
骰子一号苍白的笑着。
她一次次问,他一次次回。
不厌其烦。
她说,骰子一号说,“走吧!我找到了通关的路,我来带你走。”
言毕,自然的牵起骰子二号的手。
骰子二号问,“后面还有人,不带他们一起吗?互帮互助,很重要。”
骰子一号没有回应。
他们来到城堡下。
骰子一号才回应,“他们是怪物,不要理会他们。”
骰子二号吃惊,“怪物?”
“对,待会儿上城墙,不要开口说话,不要走动,哪怕我喊你走动都不要走。”骰子一号说道,“我们会遇到第一个怪物,它不足为惧。当它抓住我,不要惊慌,跳下去,跑远一些。第二个怪物是个长舌怪,他是那个‘地中海’大叔变的,他喜欢做鬼脸,因为他和他儿子玩耍时最爱扮鬼脸吓他儿子,他们总是玩得很开心。他的儿子骂他无能的时候,他希望自己能成为儿子眼中的超人,出车祸那天他的车被整个压在大货车下,儿子就在他旁边。他手脚动弹不得,想叫醒儿子却怎么也叫不醒,他想了个办法,伸出头去咬儿子衣服摇醒他,可嘴不够长,就伸出舌头去够,也够不到。他崩溃了,也觉得自己很没用。要是嘴巴能再长些,要是舌头能再长些,就能叫醒儿子,听他叫最后一声‘爸爸’。执念让他死后变成了‘长舌怪’,梦想成真。如他所想,这里真的是‘天堂’。”
骰子一号漠然述说着她在不断的轮回中,发现的所有情报。
骰子二号默默的听着。
“第三个是铁甲怪,就是那个喜欢蹲在墙脚的高中生变的。他软弱的性子在当时的社会注定会遭受霸凌,他渴望自己能变得强壮些,这样别人就不会欺负他。霸凌的过程中没有人敢和他玩,只有甲壳虫愿意和他一起对付坏人。在一次奋起反抗中,他误杀了霸凌者,有人看见他杀人了,他为了灭口,追了出去,把曾经霸凌他的人砸死。所有人都说他疯了,警察直接枪毙了他。……他哪怕变成怪物也是个胆小鬼,只敢藏在甲壳虫后面的胆小鬼。”
“第四个怪物是那个白面小哥变的,算命先生说,他六亲缘薄,迟早会孤身一人,果然,在一次外出旅行中,发生意外,车子从高桥掉进大海,他那天生病没去旅行,躲过一劫,所有人都说他是灾星,他渴望回到过去阻止他的家人外出旅游,渴望亲情,希望有人靠近他,关怀他。他假装微笑、假装和蔼、假装不在意,就像个小丑一样,讨好别人,卑微的活着。最后进了精神病院,自杀了。”
骰子一号说:“他最难对付,我需要你保持不动。靠近他的人会和他产生关联,哪怕拒绝、叫他滚,他也不会离开。”
骰子二号问,“你好像知道所有?”
骰子一号没打算瞒他,说着熟悉又让人想吐的对话框,“我轮回了。这是第六十次轮回。我……我好累!这是我玩过最累的游戏。”
骰子二号表现出第不知道多少的震惊,发出不知道是多少次的感慨,“人生就是一场游戏。”
骰子一号向骰子二号伸出手。
骰子二号顿了顿,伸出手与骰子一号交握。
骰子一号一脚踩上“窗台”,纵身一跃,连着带飞骰子二号,稳稳落在城墙上。
骰子二号感到不可思议,这完全违反重力学,“你好厉害啊!”
骰子一号微勾唇角,毕竟是死了六十次的人。
她一路过关斩将,打出最优解。
先是主动被竹节虫抓住,一个踢腿直接直接踢断竹节虫的“火柴手臂”,快落地的一瞬间,一个旋身上刺,射穿竹节虫的身体,将它钉在墙上。
竹节虫仰天惨叫,骰子一号踩着它簌簌筛落的“水泥肉块”,一个后空翻踢腿,正中竹节虫另一只“火柴手臂”。
拿到手后,迅速转身拉着骰子二号跳下平台,把突然出现的长舌怪,一脚踹飞在地,接着上跳借力,举着刚获得的武器——一把长柄五指并拢成尖的单面刀锋
,直接扎破长舌怪咽喉。
看也不看拔“刀”转身就走,背影肃杀冷血。
略过第三平台直奔第四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