壳虫全部阵亡,露出了铁甲怪本来面目,正值青葱岁月的少年,本该在他这个年纪最大的烦恼应该是面临高考,可却死在了最该意气风发的时刻。
它疮痍满目,满怀不甘地望着骰子一号。
骰子一号说:“人生不得意十之八九,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活在世上痛苦吗?失去父母,被所有人唾弃的‘白骑士’、努力挣钱养家糊口还要被儿子嫌弃无能的‘超人’,每次见面都不知道为什么哭,执着‘痛苦’的‘骰子二号’……还有我,社恐、厌世又毫无作为,偏偏还有点小聪明,看透了资本猖行却又无力改变,不肯脱下长衫偏又不甘碌碌无为,多少次想告诉以我为傲的父母,你的女儿没你们想的优秀,却又开不了口,只能逼着自己向前走,我好想告诉他们……我撑不下去了。看见我死了,他们得该有多难过……要是不曾来过该有多好!”
骰子一号深吸一口气,平稳气息,露出悲天悯人的神态道,“所以——安息吧!天国的灵魂。我们……下回见。”
她温柔的笑着,目送它化为灰烬。
微风轻轻吹刮着总也不见转晴的阴云。
骰子一号想:要是能再见一次太阳就好啦!
她缓缓转身,来到骰子二号面前,温柔的抚摸他的脸颊,踮起脚尖,吻啄他的唇瓣,“谢谢你一直以来的信任。不管你为谁伤心,都请记住我!记住骰子一号,骰子二号。接下来,我们通力合作一次,就当是为这场旅行——践行吧!”
骰子二号从吻中回过神,“合作什么?”
骰子一号看着他通红的耳朵,抿唇微笑,“城堡里还剩最后一个怪物,它是进城堡唯一的条件,拿到她的黑色隐身斗篷,才能通过下面满城的怪物。由于我拿着手鼓,靠近我的人会与我建立联系,它会趁机钻过虫洞来杀我,所以我不能靠近,但你可以。我会开启虫洞送你进去,你来杀它。”
骰子二号点头转身,顿了顿,回身问,“你轮回了六十次,每一次我们都并肩作战么?”
骰子一号摇头,“不,有人告诉我,这是我一个人的轮回,我要不停的看,不停的思考。当大量的信息冲击我时,我猝不及防。但也无可奈何。我清楚的知道,我不能任性,我必须做出最优解。也许最终的‘最优解’不是我,但也可以是‘我’,‘我们’都是‘我’。”
骰子二号一脸懵逼,“你把我说糊涂了。”
骰子一号认真的说,“你会懂的。”
骰子一号敲了一下鼓,面前出现一个蓝色虫洞,“去吧!我会多开几个,帮助你更快拿下它。”
骰子二号“嗯”了一声,拿着“刀”跳进虫洞。
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无声无息,空气中弥漫着大量腐尸气味,让骰子二号差点窒息。
他忍耐着,不发出响动。实在忍不了时才退回虫洞外大口喘息,“对不起,是我太没用了!我下次一定能成功。”
骰子一号低着头,发丝遮挡住眼眸,“没事,慢慢来,不着急。”
骰子二号懊恼了一瞬,就振作精神再次行动。
还是悄无声息,怪物也不主动攻击他。试探性探索周围,什么都没有。
他再次退出虫洞,换气后,不等骰子一号说话,就主动进击。
如此反复几次后,黑暗中终于有了声响,他听声辨位踱步到那,有什么东西碰到他的手背,他没有急着拿开,拼着断掉一只手臂,也要杀死怪物,带回隐身斗篷。
那东西又碰起他的脸颊,似乎离他很远又很近,他无法确定,只想一击必杀。
直到有一阵冰冷的气息拂过他的鼻头,他清楚的意识到那怪物离他很近,他不再犹豫,果断出手,刺向它。
它没有反击,倒向骰子二号的身上,尖锐的不知道是什么的物体触碰到了他的唇瓣。
骰子二号迅速推开怪物的尸体,扯下斗篷,快速离去。
他兴奋的奔向骰子一号,举着斗篷,说:“我拿到了!”
骰子一号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骰子二号意识到了她低落的情绪,问,“骰子一号,你怎么了?”
骰子一号抬头,眼里氤氲,悲喜着苦涩,“你终于拿到了,我好高兴啊!”
骰子二号心绞似的一痛,脑海中闪过一丝片段,总觉得眼前景象似曾相识。他说:“高兴也用不着哭吧!”
骰子一号鼻头红红,“我们要分别啦!我有些难过,但我想距离我们下次相见不会间隔太久,转念一想,还是祈祷不要再见吧!”
骰子二号听着这话,内心不安,“为什么?”
骰子一号给骰子二号披上斗篷,说:“还是不要轮回了,游戏既然有开始就必须要结束。”
骰子二号恍然,“你不和我一起下去?!”
骰子一号笑得坦然,“斗篷只有一件,只能有一个人下去。”
骰子二号问,“你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