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只缓缓地从她脚边爬过去,它们皆以为她也不过是一只来分一杯羹的女鬼罢了!
鬼王大人看了一刻便有些无聊了,站了起来,本想拍拍屁股走人。
趁着夜晚阴气重,她虽顺利恢复了形,比起白日只能憋屈地困在一具猫躯里相比,她舒爽地伸了个懒腰,深深吸了一口阴凉的气息,甚至手腕上的一条条小伤痕都肉眼可见地消失不见。
可惜,太淡薄了。
她得出门去寻个阴气深重之恶鬼吞了,助自己恢复鬼元气。
青莲地狱九九八十一刑,满身伤口实在有些触目惊心……
她想了想,至少捡回了一条小命,不急。
她虽凶恶,但向来犯懒。
白日她便察觉了,这位世子殿下似乎体质格外阴冷,是鬼物喜欢的阴凉体质,但她对压那位世子殿下的床不感兴趣。
她正思量着要不要去一趟城隍庙,提个地府官员问问,哪里有些可以下口的阴宅凶物?
但一想到她眼下如此不堪的境遇,定是被他们告知阎王老爹的,还是算了。
恰是此时,那位世子忽然痛苦地呜咽了一声。
声音喘息压抑,暧昧绵长……
她回身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只见他长发潮湿,双唇煞白,胸口剧烈起伏着,双拳紧握,似乎承受着极致的痛苦,当然是因为压在他身上的恶鬼越来越多,它们就如同疯狂夺食的恶狗。
夙辞不由想起了白日那群追咬自己的恶犬,嫌弃地皱了皱眉。
但,她还是转身朝那张床走去,赤足细腻,洁白如雪,小巧的脚趾甲如粉色豆蔻,纤细匀称的脚踝处挂了串婆罗花形状的小银铃,每行走一步,便晃动着细碎的银光,走在地上悄无声息。
她只是有些好奇,为何如此多的脏东西缠着他像馋什么宝贝不放!
竟有机敏的小鬼立马警惕地侧耳倾听——
“什么声音?”
那铃声入耳像是能穿透它们的脑子,或者本就是在它们脑子里响起,细碎的银铃叮铃叮铃响个不停……
遇到匍匐在地上的恶鬼,夙辞嫌恶弄脏了她的脚,便抬腿踹飞一旁去。
终于引起了床上那些捷足先登的恶鬼的不满!
它们嘶鸣着,丑恶狰狞的面目,各种牛鬼蛇神,张牙舞爪。
然而它们眼中的女鬼目中无人行至床边,居高临下地睨视了它们一眼,有些低等的小鬼竟畏惧地缩了回去!
有一只身形略微强壮的恶鬼不愿退缩,它倏地起身,吐出无比腥臭的大舌头,猛地卷过来——
那舌头竟长满锋利的倒刺!触之必定连肉拔起,落得个血肉模糊的下场——
夙辞视若无睹地伸出一只纤细雪白的手,却突生钢筋利爪狠狠捏住了它的鬼命脉,恶鬼这才目露恐惧地挣扎不休,发出一阵尖锐刺破耳膜的叫声,惊吓得剩余的小鬼们四处逃窜!
夙辞看也不看它一眼,单手轻轻一动,徒手把它撕了!
那刺耳的鬼哭神嚎声瞬间被掐断!
夙辞扫了一眼还在床边不远处观望的小鬼们:“本王……发怒气前,滚!”
恶鬼们竟被吓得纷纷缩回了屋顶房梁之上,发出不满又畏惧的低鸣!
它们显然知晓了眼前的女鬼并不好惹。
只剩下那只瘦弱的婴灵虽然看起来瑟瑟发抖着,竟死赖在世子身上,看样子欲豁出性命与她对峙!
女鬼看起来也不怕它,她甚至施施然坐下,抬手把它一拨:“走开。”
婴灵张嘴就咬了她一口,死死咬住她的手腕,她抬起手,它便挂在她手上也不肯松口!
夙辞把它移到眼前互瞪了一会儿,“不知死活的小东西!他是欠了你的债吗?”
它竟是不知为何逐渐松开了獠牙,转身隐匿在众鬼之中。
由于恶鬼们一下子散开了。
夙辞顿时感受到一股纯净的阴气扑面而来,筋骨舒展,通体舒畅!
她疑惑道:“原来方才把我唤醒的竟是你?只是你一个凡人为何极阴体质?”
鬼喜阴物,他身上这股纯粹的阴气对鬼物来说,那可是不可多得的大补之物啊!
难怪引来如此多的小鬼!它们本就飘荡人间太久快消散了,竟遇到这滋阴体质,可不得遇见了救命稻草,发了疯涌上来汲取?
“呵,有趣……”
若她吸取了他身上的精纯阴气,就不必外出去寻那阴气极重的恶鬼了,非不得已的情况之下,她也很不情愿吞那些恶心的东西下腹。
她对入口下腹的东西还是很慎重讲究的。
如此一想,她更凑近了一些。
此人眉目俊俏,骨相长得甚是好看,不过,在夙辞眼里就如同好看的花草树木一般,再好看也不过是一株好看的花草树木。生不出什么别的心思来。
她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