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被傅知雪倒打一耙的说辞惊呆了,“你撒谎!小人刚才亲眼看到你抱起盘子往地上砸的!”
傅知雪不顾手心疼痛,抓住宫人话里的漏洞反驳,“公公,从刘公公领我到秀芳殿,我一直等到天黑,都没有一个人过来,敢问公公从何处过来的?我适才怎么没见到你?!”
小太监被问住了,半晌才惊觉自己跳了对方挖下的坑,他连忙找托词,“贵人信口开河,小人适才是从门外而来——”
“公公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傅知雪猛地截住对方的托词,“即便闹到皇后娘娘跟前,我也是站得住脚的。”
小太监脸色陡变,不料这位崔良媛如此难缠,一时间进退两难。
恰在此时,皇后身边的另一名宫女春桃提着宫灯来了秀芳殿,大老远瞄到大殿里隐隐绰绰的人影,顿觉意识到不对。
“何人在里头?”
春桃脚程快,疾步奔过来,见到傅知雪时,春桃愣住。
东宫女眷搬入宫那几日,春桃领着皇后的旨意前去东宫帮忙,自然见过相貌出众,令人过目难忘的傅知雪。
“傅奉仪怎会来了秀芳殿?”
未等傅知雪回话,春桃眼尖,一眼捕捉到傅知雪手心的伤口,血迹斑斑,滴落在地,看着触目惊心。
春桃忙不迭掏出手帕,上前缠住傅知雪手心的伤口,质问在场的小太监,“你在延春宫何处当值?今日又是怎么回事?”
小太监听到春桃称呼眼前的贵人为傅奉仪,脑袋瓜子犹如被大钟罩顶,直发懵!
不是崔良媛?!
春桃见小太监眼珠子愣在原地,气不打一处来,“发什么愣?!若不如实招来,定要皇后娘娘治你的罪!”
小太监立即回神,哪里还有先前嚣张跋扈的气焰,早就吓个半死,在春桃的叱喝下,当即往地上一跪,也不敢说出实情,只模棱两可交代太子妃派人送玉雕摆件一事。
“回春桃姑姑的话,误会都是误会,太子妃娘娘派崔良媛来送玉雕摆件,不知怎的就变成了这位傅奉仪。”
小太监嘴快,不给傅知雪解释机会,飞快说了事情原委,声称撞见傅知雪故意摔了装贡果的盘子,傅知雪非不承认芸芸。
傅知雪深知后宫吃人,皇后与太子妃是一家人,即便她受了委屈,皇后也不会替她一个妾氏撑腰。
因此,当春桃与她对峙时,她只当自己懵懂不知,睫毛一颤,泫然欲泣,呜咽着替自己辩解。
“春桃姑姑,崔姐姐临时腹痛,我替崔姐姐跑一趟延春宫,此乃太子妃娘娘吩咐的事,我等定然要办妥,然而我在秀芳殿等了半天不见人过来,也不敢随处走动,肚子饿了……实在忍不住去拿贡果吃,想来菩萨也不会怪罪于我,没想到右手失了力气,不小心摔碎盘子,公公非诬赖我故意摔盘子……”
“春桃姑姑,我区区一个九品奉仪,饶是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不敬皇后不敬太子妃不敬菩萨。”
春桃不动声色打量傅知雪,仔细确认,“傅奉仪所说的崔姐姐可是崔良媛?”
傅奉仪抬手擦拭眼角溢出来的泪水,轻轻颔首,“正是崔良媛。”
春桃心里咯噔一声,她皇后身边伺候的老人,入宫二十年,岂会不知小太监嘴里的弯弯绕绕。
坏了,太子妃找茬崔玲儿,崔玲儿吃坏了肚子,托傅知雪帮忙跑一趟延春宫。
太子妃不该在秀芳殿算计太子殿下的妾氏,此事办得好,皇后不会计较,偏偏眼前这位相貌极其出众的傅奉仪不是蠢的,宁愿把事情闹大担惩罚。
尚且不知崔玲儿是真的吃坏肚子还是假的,今日这事若不好好处理,定会惹来麻烦。
事不宜迟,春桃立即赶回延春宫上报。
“你且跟我去皇后娘娘跟前领罚!”
春桃亲自把人带出了秀芳殿,又领着傅知雪回了延春宫,先把傅知雪安置在一处偏厅。
“傅奉仪且在此等候片刻,奴婢去向娘娘禀告一声。”
傅知雪连忙谢过对方,“有劳春桃姑姑。”
待春桃出了偏厅,傅知雪脸色倏地转冷,落座到凳子上。
春桃疾步奔向寝殿,把此事禀告给薛芙梨。
薛芙梨脸色不虞,放下手中翻阅的经书,“莞儿荒唐,崔玲儿可是崔大人的堂妹,本宫还指望崔大人帮忙查清失火案,她倒好,这节骨眼上给本宫拖后腿!”
“春桃,你亲自替本宫走一趟东宫——”
“等等,这事千万不能让旁人知晓,这样,你叫膳房熬一碗补气的粥,你亲自送过去。”
就算被人撞见,也不会胡乱碎嘴,只会夸皇后娘娘体恤太子妃。
薛芙梨又叫春桃拿了些金瓜子和药膏,“你好好敲打一番傅奉仪,提醒她有些话不要乱说。”
春桃颔首,“娘娘放心,奴婢知晓如何做。”
春杏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