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傅知雪病愈,只偶尔还咳嗽几声,不敢再拖延下去,一大清早就去了朝霞殿给阮氏请安。
阮氏身边的侍女海棠见她还有一声半声咳嗽,便令她只站在正厅门外,“傅奉仪既然咳嗽还未好,再晚些日子来请安也无妨。”
海棠唱白脸,妙雪唱红脸,阮氏身边的二位得力干将可真有意思。
傅知雪低眉顺眼回道:“妾身卧床多日,心有惭愧,今儿特来感谢娘娘,给妾身在病中延请女医诊治。”
海棠把傅知雪的话传递进去,阮菀轻蔑一笑,夹起金勺,舀了一汤匙香膏涂抹在手上。
“傅奉仪当真娇贵,时不时感染咳疾,本宫印象中似乎有三次了吧?海棠,你猜她是否故意为之?”
太子府失火前几日傅知雪与虞奉仪等人吃了锅子被呛到,咳嗽三日告了假。搬入东宫没俩日她着了风寒又告了假,算上这一回确实满三次。
海棠不解,“娘娘,奴婢愚笨,太子殿下青睐的机会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那傅奉仪何故躲着不愿被宠幸呢?难不成她心里有别人?”
阮氏放下金勺,讥讽道:“入宫之前的事谁能猜到,先静观其变,继续叫虞奉仪盯着她。”
第二日傅知雪又去请安时,骤然得知萧元祁不日就要回京,在座的一众妾氏无不翘首以盼。
薛环、柳昭训等人情绪内敛,虞奉仪等人按捺不在,崔玲儿与众不同,大大方方喜笑颜开。
“太子哥哥总算回来了。”
一句话令阮氏当场脸色一变,碍于众人的面没有发作。
回了北苑,傅知雪惶恐不安,知晓一直躲着也不是个办法,奈何眼下别无他法,她尽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专心待在一亩三分地里修身养性。
两日后,萧元祁回京。
掌灯时分,东宫一众女眷便得了太子去了阮氏那里安置的消息。
也是,阮氏再跋扈也担着太子妃的头衔,且怀有龙孙,太子理当先去陪阮氏。
傅知雪心无旁骛,安心就寝。
翌日清早,石榴进屋伺候她洗漱时带来了阮氏免去众人请安的消息,还说太子殿下右脚踝受了伤,行动不便,年底前都要去相国寺专心养伤,严禁旁人去打扰。
言外之意,一众妾氏没了侍寝爬床的机会。
傅知雪怔住,内心一动,萧元祁受伤了,所以上辈子他没去冷宫找她?
呵,真相如何已然不重要,也无法挽回完好如初的她。
至于萧元祁为什么不在东宫养伤反而跑去京郊相国寺,傅知雪更加不关心,萧元祁不在一日,她能安生一日。
奈何,她失算了。
虞奉仪身边的侍女梨花在她的煎药的罐子里投放红花,被石榴当场捉住。
傅知雪一脸惊愕,吓得从暖塌上站起来,起得太猛眼前差点一黑,她连忙扶住案几桌角,捂着心口努力平心静气。
越想越无法平静,前世被阮氏栽赃的记忆历历在目,她飞速转动着脑瓜子,一念之下,气冲冲地奔出厢房。
梨花在院子里叫唤囔囔,声称她被冤枉,引来了虞奉仪。
“好你个石榴,你凭什么令马四捆着梨花?!你有没有把我这个奉仪——”
虞奉仪的狠话还未撂完,就被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扇蒙,愣了半晌才知道要反击。
见到傅知雪怒气冲冲地立在她跟前,虞奉仪撸起袖子抬手就要扇回去,“傅知雪你好大的胆子——”
虞奉仪的右手刚挥过来就被奔过来的石榴截住,石榴恶狠狠地瞪着虞奉仪,然后毫不客气地甩开她的手臂。
石榴力气大,虞奉仪被甩得向后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傅知雪忙把石榴拉到身后,指着虞奉仪的鼻子道:“一巴掌算便宜你的!”
虞奉仪懵了,第一次见傅知雪发脾气,与人和善的傅奉仪发起火来,那威力相当惊人。
虞奉仪不甘心被傅知雪主仆俩羞辱,还想上前与她们理论,视线一扫,对上怒容满面的马四,她有些惧怕,下意识退到水缸后,“你、你们——”
虞奉仪环顾四周,想要找人帮忙。
另一名宫人不在,被她打发去了膳房取午膳,北苑偏僻,前殿的何公公耳聋眼花,派不上用场。
她心里一慌,真要打起来,她一个人抵不过傅知雪主仆三人,眼珠转了几转,计上心来,她往地上一趟,撒泼打滚。
“快来人啊——傅奉仪打人啦——呜呜呜——太子妃娘娘您定要为妾身做主啊——”
虞奉仪撒泼打滚哭天抢地,眼泪说来就来那叫一个绝。
石榴反应迅捷,一把抓乱头发,学着虞奉仪躺地上那样哭闹,“老天爷啊!这都什么世道啊!大家快来瞅瞅做贼的喊捉贼——”
傅知雪瞠目结舌,已然被眼前的场景震得没了反应。
石榴反应好迅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