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羽衣脸色一变,语气中是毫无掩饰的惊讶,“你怎么在这?”
苏漾慢慢走近,视线若有若无的朝月不离的方向飘去,笑着说道:“我是个医者,到这里当然是来找我的病人了。”
月不离指间的银针收回,看向他的眼里无一丝波澜。
“师兄,”沐羽衣蹙眉,“怎么?你是来帮她的?”
“刚刚那批人的毒是你给他们的吧。”虽是询问,苏漾用的却是陈述的语气。
“我说过,我制的毒,不能用来杀人。”他看了一眼月不离,眸子里闪过几缕微不可察的幽光,“她,我今天是要带走的。”
月不离的长睫轻轻颤了下。
“她……”沐羽衣的视线再次射向月不离。
“沐师妹,你要跟我打吗?”苏漾眼中的笑意早已隐去,此时目光锐利,语气也冷了几分。
空气有片刻的冷凝,令人窒息的气氛无端蔓延。
“唰”的一声打破沉寂,沐羽衣收剑回鞘,掩去眼底的情绪,说道:“宗里明令,禁止同门相残。师兄,他日得知事情缘由,希望你不会后悔今天的行为。”
她看向月不离,又沉声道:“沐府的仇,我一定会报,你且等着。”
言罢,她转身便走。
只余两人相对而立。
“解药。”苏漾朝她伸出手,白皙的掌心上躺了一瓶蓝色的玉瓷药瓶。
月不离垂眸看了片刻,接过,抬眼,“谢谢。不过,你想要什么?”
语气疏离淡漠,像是不想跟他沾上任何关系。
闻言,苏漾轻轻笑了声,道:“我以为,你会问我,我是谁?我为什么要救你?”他顿了顿,声音里染了笑,“哦--你以为我救你有目的的。”
月不离皱了皱眉,没有接话。
苏漾敛去笑意,突然靠近几步,快速抬手封住她身上的几处脉穴。
“先止血。”他在自己身上重复了一遍刚刚的动作,看着她,“下次记住了。”
浅浅的药香还萦绕在鼻间,月不离愣了须臾,又听见他的声音继续道:“药呢,早晚各抹在伤口上一次,不出三日,毒自会解。”
“苏微澜。”月不离开口唤了一声。
“哦对了,你刚刚说……啊?”苏漾话音一转,似乎有些意外,“……啊对,你知道我的名字啊?”
“回元草我可以给你,不过养魂花已经不在我这里了。”月不离转身,冷淡的声音响起,“如果你要,就跟上。”
苏漾却愣住了,他确实是想要养魂花和回元草的。只是他现在的目的不是这个。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折扇下挂着的红色珊瑚珠。
他想,不过这个目的好像也没有必要了。他知道怎么回事了。
落凰山。
优美逶迤的山岭,蜿蜒盘旋,犹如一条正在酣睡的巨龙俯瞰足下,云雾弥漫,环观群峰。
坐落在山顶的金色宫殿直插云间,在袅袅云烟中若隐若现,显得神秘而美丽,清空而冷傲。
宫殿上方的牌匾上是三个烫金的大字:月影宫。
主殿。
“养魂花在东景四殿下那里,如果你想要,就自己去找他。”月不离跟苏漾说完,便朝一旁站在的女子吩咐道:“带他去后山取回元草。”
“是。”女子睨他一眼,道:“跟我来吧。”
苏漾微微叹气,跟在了女子的身后。
哗的一声,白色的扇面被利落的收拢。
苏漾又倒退回来,旋身对上月不离的眼睛,笑着叮嘱:“对了,你的伤口别耽搁久了,记得处理。”
月不离手指微微蜷曲,避开了他的视线。
“知道了,知道了,我会好好照顾我家宫主的,不用你操心。”女子在他前面不耐烦的说道。
苏漾盯着月不离看了一会儿,直到前面的女子催促的声音传来,他才收回视线再次跟上去。
已是秋深日暮,似血的夕阳衬着缕缕天边的斜云,收敛起张狂,只留下暗红的微光透过窗棂斜斜照进屋内,落下满地的碎影。
“宫主,琉月殿传来的消息。”一个月影卫走进来递上一封信。
薄薄的信纸上内容并不多,三言两语却让月不离眉头轻蹙。
丞相府灭门的时候她并没有找到娘亲的那个盒子,琉月殿主在信里说丞相府充公的物品中也没有那个盒子。
难道盒子还留在丞相府某个地方?
想到今天在丞相府见到了沐羽衣,月不离收起信,眼神微暗。
“让亦姝带人去查一下白羽阁。”
“是。”
“还有万鹰门的副门主,抓过来。”
“是。”
屋内重新安静下来,月不离咬牙闭上双眼。
她先前听见万鹰门中人说哥哥的死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