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不会说的!”被绑的严严实实的男子笔直的跪在地上,脸上写满不甘。
主殿上方的人坐在白色狐毛皮覆盖的主座上,一袭红衣如血,衣摆随意的铺开在纯白色之上,形成强烈的反差,如同盛开在彼岸的罂粟花,极致妖冶,极致危险。
半张金色的面具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只露出略微苍白的唇和光洁白皙的下巴。
月不离冷哼一声,自顾自的低头看手中的“请杀帖”,一眼也不曾看他。
见上方的魔头迟迟没有动静,男子反而有些慌了起来。
主殿愈发安静,男子紧张到咽口水的声音就显得格外突兀。一滴虚汗从他额角慢慢流下,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你们不想知道我是谁吗?”
“哈哈,你是谁啊,手下败将?”他身边环胸站着的女子嘲讽出声。
听见她说话,男子转头怒目而视,“你这个卑鄙小人,要不是你耍阴招,我怎么会落到你们手里!”
“切,古有言,言…”亦画不由地扭头看向另一边站着的女子,理不直气也壮,“那什么兵什么什么诈。”
亦祺故作嫌弃的回了她一眼,“兵不厌诈。”
“对,兵不厌诈!我耍阴招怎么了,把你抓回来就行了啊。”亦画下巴微微扬起,还挺骄傲。
“你!”
“我管你是谁,跟月影宫作对的人这么多,一个一个灭了便是。”月不离终于抬眼,不紧不慢的开口。
男子朝她看过去,却愣住了。
不是因为她的话,而是因为她的眼睛。
那是一双绝无仅有的眼,如琉璃般纯净,却偏偏自染清霜,带着几分疏离,好像世间没有一物能入这双眼。
月不离慢慢起身,红色的衣裾微漾,似能晃人神,“不过,总要有人当第一个,那便……”她的视线越过他,看向门口。
男子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亦琴和亦姝走进主殿,双双望向月不离,“万鹰门已灭。”
“什么!?”男子惊呼一声,又猛地转过头看向月不离。
半张金色的面具遮住了她的表情,但是面具上却泛着冷光,那双露出来的眼睛里也凝着寒霜,令人不寒而栗。
他一瞬间如坠冰窖,万念俱灰,颤声喃道:“你早就知道我是万鹰门的人……”
“嗯。”月不离慢慢坐回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里寒意闪烁,语气冰冷:“你刚刚说亦画耍阴招,你们万鹰门又好到哪里去?可笑你连中毒的我都打不过,还妄想打过沐千宇,你连他的名字都不配提。”
“不不不……”男子终于感觉到害怕,他连忙趴下连磕了好几个头,面如土色,冷汗涔涔,双唇止不住的颤抖,“月、月…月宫主,下、下毒我我也是奉命行事啊,这跟我没关系啊。至于沐小将军…我的错,我不该说他废物,我……打我自己我……”
啪啪啪……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殿中响起,声音还未散尽,男子惊人的话语又随之而来:“可、可是您不应该找我啊,要怪就怪那个叛徒凌释!是他奉、奉皇帝的命令去解决的沐小将军,这……这跟我没关系啊……”
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月不离如同静止了一般,只有震缩的瞳孔与泛白的指尖方显露一点人的生机。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轻极了,却显得支离破碎。
男子也显然一愣,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可是恐惧促使着他连忙回答她的问题:“凌、凌释他奉东景皇帝的命令杀了沐小将军……”
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狠狠地砸在月不离的心上,原本死寂的心再次被恨意生生逼的跳动起来,每跳一下,都更疼一分,一寸一寸,难以呼吸。
“宫主……”亦画见状忍不住轻轻唤了一声。
“带下去,关起来,严刑。”月不离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全都走。”
“是。”所有人都依言退下。
哐当--
面具落地,殿内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沉寂中,月不离的手指慢慢蜷曲,熟悉的,从骨子里渗透出的寒意再次席卷全身。
她蜷缩在主座上,掩在墨发下的脸色惨白,长睫沾染冰晶,微微颤动。
冰骨毒发。
没有时间了。
她狠狠地闭了闭眼,哥哥,下辈子,我们就当个普通人好不好。
四年前,东景因为战神沐千宇而处于四大国之首。然而好景不长,北然太子带兵公然向东景开战,东景大败,以割让三城为条件求和。
那是沐小将军的第一次败绩。
谁也没有想到,沐千宇在归国当天被其副将凌释所杀。东景皇大怒,不料事情真相却是沐千宇企图通敌叛国,凌释所呈证据确凿,并有东景丞相沐直大义灭亲,为其佐证提供更确实的证据。
众所周知,沐直就这么一个儿子,他的此番行为让人不得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