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着她的身体,催动内力。
被褥中的人却轻轻动了动,虚弱如游丝般的声音响起:“别、别用内力,没、用的……”
内力确实可以催热,但是对于身中冰骨的人来说,若是自己的内力,只会催化冰骨的融化,而别人的内力,输入再多在体内,也会被冰骨所吞噬殆尽。不过浪费,毫无作用。
苏漾怔住,一种最坏的猜测突然划过心头。他看着月不离苍白的侧颜,看着她沾染细碎冰晶的长睫,颤声问道:“是冰骨吗?”
纤指攥紧了被褥,月不离忍受着刺骨寒意的一次次侵袭,下唇被紧紧咬住,沁出一颗颗殷红的血珠。
这一次,毒发的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严重。
苏漾咬牙,眼中漫上一层水雾,心里疼的厉害。火毒只有用极寒之物才能将其逼出体外。
所以自己中的火毒也是她解的。
可是,那是冰骨啊!
苏漾看着她,掌心的内力未停。
是,内力确实在她体内无用,可是--
被褥凹陷,少年隔着被褥紧紧抱住了她。
温热透过薄薄的衾被将月不离包围,少年灼热的呼吸近在咫尺,轻轻扫过玉白冰凉的耳根,让她忍不住轻缩了下颈脖。
他的体温高的吓人,淡淡的药草香和温热的气息萦绕在周身,为她隔绝出一方小小的天地。
苏漾的目光落在她染血的唇瓣上,那里苍白与殷红交错,像是被血雨摧残后的山茶花,破碎又无助。
指尖抚上她的唇角,微微用力。他喉结轻轻滚动了下,在她耳边低声道:“别咬唇了,咬我吧。”
手侧被他送到唇边。
月不离长睫又狠狠颤了颤,睫羽上的冰晶窸窸下落,落到唇边修长的指间,瞬间化为几滴水珠蜿蜒向下。
她松开唇,却没有咬上去。
片刻后,她感觉到少年将她抱得更紧了,他低哑愧疚的声音响起:“月不离,对不起……”
天光正好,难得的艳阳破空而出,高照在安静的像无人的圣女府中。无人知晓,里面两人紧紧相贴。
“公主,奴婢去敲门。”
赫连澈和两个婢女站在圣女府大门前,其中一个婢女刚要抬手敲门,一抹极快的黑影突然掠起一阵风,紧接着,一把长剑横在了她们面前。
“啊!”婢女惊叫一声,被吓的连忙缩回手。
另一个婢女也吓得后退半步,反应过来后恼道:“放肆!竟敢对我家公主无礼!”
赫连澈看着眼前持剑的黑衣女子,手也慢慢抚上腰间的软剑。
闻言,亦姝上下打量着站在中间的赫连澈。
对方一身普通的黑色劲装,长发不像其他女子那样绾成发髻或半挽披散在身后,而是利落的高束成马尾,眉眼间三分英气,身姿修长若竹,英姿飒爽。
在她的印象里,这完全不是一国公主该有的模样。
“喂!”婢女气极了,见她还一直盯着自家公主看,不由喊道,“跟你说话呢!见到我家公主为何不行礼?竟还如此无礼!”
亦姝面上毫无情绪,平淡道:“为何佩剑?”
“你!”
婢女还想说什么,却被赫连澈止住动作,“姑娘,抱歉,我听不见。”
她又转向另一旁的婢女,似在询问。
婢女见她看过来,忙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然后将手指在脑袋边转了一圈,最后指向她腰间的软剑。
赫连澈轻轻点了下头,重新看向亦姝,问道:“进圣女府不能佩剑?”
“欸欸欸!”落后半条街的亦画远远的看见这一幕,赶忙冲上前,手搭上亦姝的剑柄,用眼神示意她将剑收回去,转身又对赫连澈道:“公主抱歉,她脑子不好使。还请公主稍等片刻,我们去禀报一下宫……圣女。”
言罢用力拉了拉还笔直站在原地的亦姝,边走边小声道:“走了,青天白日的,你见过有刺客正大光明走大门吗?”
亦姝瞥她一眼,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腕,沉默的跟上她。
“哐哐哐……”
门被亦画拍的哐哐作响,“宫主!外面有位……啊,不对,有三位姑娘找你!宫……”
门嘎吱一声被人从里面拉开,她的话在看见对方的瞬间停了下来。
“你、你、你怎么在我家宫主房内?!”亦画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亦姝闻声看向亦画面前站着的俊美少年,脸色微变,手立马摸上剑柄,只一瞬的功夫,才收回的剑再次出鞘,横在少年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