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微......师兄。”司锦目光触及到苏漾略带警告的眼神,连忙改口,起身凑近了些,道,“你没怎么去过西昭,自然不知晓。小爷这几年走南闯北,知道的事可不少呢。
你猜当年西昭摄政王是如何处理那几位皇子的?便是用的化寒草。这也是他为何没有中寒疾的原因,因为他根本没有用自己的内力,而是利用那几位皇子的内力化开化寒草表面的寒冰,然后趁几位皇子寒疾发作之时——”他说到此,接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那他要救的人中的可是冰骨?”苏漾在意的点却不在此。
“这个嘛--”司锦将尾音拖长,又靠回书架旁,话锋却是一转:“小爷方才不是说了?小爷也不知道。”
“……”
苏漾眉间越皱越深。
这种什么也不知道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过了,还是在药理上。
可这次却关乎月不离的性命,他分毫不敢大意。
司锦并未注意到苏漾此刻的情绪,他从书架上又拿过另一本书,随意的翻起来,随口道:“不过冰骨不是用来续命的药吗?还能再解的吗?”
话落,他顿时感觉背后一凉,转头便对上他师兄少有的凌厉视线。
他一僵,结巴道:“你、你、你怎么了?我?我说错话了?”
苏漾闭眼,狠狠合上手中的书,抬手想把它放回书架上,想了想却还是停了动作,将它拿回便转身往外走。
只留下一句:“师父若是回来了便给我发消息。”
郡主府。
入目一片狼藉,碎瓷混着茶叶水渍被摔在地上。白色的衣袖重重拂过书案,下一刻上面的笔墨纸砚也统统被扫落至地。
伴随而来的是女子愤恨的声音:“凭什么!凭什么褚夷公主分明不欢喜四殿下,却还是要来和亲?我追在四殿下身后这么多年,他却从未回头看过我一眼,哪怕一眼?”
又一个瓷瓶落地,顿时四分五裂。沐羽衣瞪圆着眼,眼里的不甘生生破坏了那一双剪水秋眸的美感,“可是沐阡璃呢?她什么都不用做,便能得了四殿下的所有偏爱!凭什么!凭什么!她明明都死了!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还要回来招惹四殿下!”
她突然停下动作,双手撑到桌上,累了一般的慢慢将身体下滑,魔怔似的喃喃:“第一公子就该配第一美人才对……”
“对啊?”沐羽衣突然就笑了,好像她心里怨恨着的那个人就在眼前一样,刻意将声音放的很轻,得意又势在必得的笑道:“现在的你不过是一个叛徒的妹妹,还是在江湖上名声差至极点的月影宫宫主,这两个身份哪一个被曝出来都能让你身败名裂。哈哈哈哈,哦,不对,要是这两个身份一起大白于天下,那才叫好玩呢,天煞孤星,克母弑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面带银色面具的女子一走进来,低眼便瞧见沐羽衣坐在地上笑的癫狂的模样。她眼里闪过一丝愉悦的快感,竟是也勾唇笑起来。
沐羽衣闻声隐去面上笑意,抬首,见是陌生的身影脸色一变,“你是谁?!来人!”
慕容乔慢慢走近,似是行在自家府邸般,毫无外人的自觉,淡声道:“不必喊了,外面没人。不然你猜我是怎么进来的?”
“你!”沐羽衣立即起身,“你是谁?你来做什么?”
慕容乔缓缓启唇:“月乔。”
沐羽衣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你就是月乔?”
月乔这个名字在落尘宗名声也算极大,是医堂第一位女弟子,也是唯一一位差点成为医堂堂主的女弟子。可惜后来不知发生何事竟直接被落尘宗除名。
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沐羽衣敛了敛神色,道:“据我所知,月乔姑娘好像已经被落尘宗除名了?那不知月乔姑娘今日来我这所为何事?”
慕容乔眼中再度变得毫无波澜,像两潭早已死去的湖,死寂得有些可怕。她道:“不过是想来告诉龙羽郡主一些事罢了。”
沐羽衣黛眉微蹙,“告诉什么?”
“郡主可听过冰骨?”
“当然,四大奇毒之一。”沐羽衣不耐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慕容乔勾唇,仍是不紧不慢的语气:“月不离身中冰骨。”
“当真!?”沐羽衣惊喜道。
“自然是真的。”
思及什么,沐羽衣却又是警惕的看着她:“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个?”
慕容乔已经转身,闻言斜睨她一眼,片刻后开口:“月不离是风医谷的人,而我同风医谷有仇。”
尾音加重,有仇二字被她刻意咬得极重。
言罢,也不管她如何反应,抬步继续离去。
才踏出门外,便见一着蓝纹白底衣服的女子匆匆赶来。慕容乔目光随着她的动作而移动,衣角带风,墨发轻扬,腰间白色的玉玦被风吹动同手中的配剑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就在